晚膳时分,陆徽之那边传来好消息,人已经醒了。
崔黛归终于放下心来,沉沉睡过去。
等到夜半时,床边的银铃突然响起。
崔黛归猛地睁开眼睛,却在黑夜里静静躺着假寐。
等房梁上跳下来一个人,轻声喊了“姑娘”,她才坐起身。
窗棂边透过的月色下,正是满头大汗的小葱儿。
“姑娘,事成了!”
“南边的蛇虫终于动了?”
崔黛归一惊,谨慎问道:“可将翰林院几位大人引去了?”
“不止!”
小葱儿语气兴奋,“先前在门前遇到顾晏,他竟让我好好看好姑娘您,呵。哪里轮得到他来吩咐?我一想他是御前红人,不用白不用!”
崔黛归瞪大了眼珠子,“所以,你就——”
“对!顾大人眼下也该在那边饮酒呢!”
崔黛归猛地一锤床头,“快、快准备马车,不、骑马!你骑马带我去!”
“姑娘?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
崔黛归恨不得一脖子将他吊死!
她今日才在顾晏那里扮可怜,让他放松警惕,不在这个时候替崔御鸾报仇。
不曾想,到了晚上,这小屁孩竟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咱们不过仗着知晓先机借天象行事,若叫那顾晏瞧出什么,亦或当场指破,岂不白白将你关姐姐葬送?!”
别说关边月了,就连她崔黛归,都得跟着倒霉!
小葱儿一听,心中也惴惴起来。
二人快马加鞭,等到了城南紫竹苑时,隔着老远已经能看到一大群人。
正围着苑前那条长长的人工渠,夜挑花灯,曲水流觞。
崔黛归大脑瞬间空白。
这、这怕是足足有二十余人呐!
她回头看一眼小葱儿,却见小葱儿也是一脸懵。
“姑娘,我、我可只叫了五位翰林院的大人,就连那顾晏,也是恰巧碰上顺手而已!”
崔黛归瞅一眼天色,问:“你怎么同他说的?”
“还能怎么说?”小葱儿挠挠头,“就说您今夜邀他饮酒啊。。。。。。”
“啊!我劈了你!!!”
崔黛归压低了声音咆哮,“我是脑子有问题?还是他顾晏脑子有问题?我崔黛归,一介妙龄未婚闺秀,一个被他退过婚、害了他心上人遭人轻薄、丢失嫡女身份的恶毒庶女,怎会深夜在野外宴请他?!”
“可——”
小葱儿嘶了声,后知后觉道,“他信了??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