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神女降世,受草民一拜!”
白洎殷转过身,透过帷帽上的白纱,便见无数道叩拜的身躯如同波浪般起伏。
她目光一动,“不必多礼。”
此处人员复杂,她本不必久留。说完这一句,只等百姓都起身了,方离开了巷子。
本是夏日,昏暗的大殿里却泛着一股寒意。仅有供桌和两侧墙壁上几盏灯烛晃着黄色的光亮。
那几人被麻绳五花大绑,嘴巴用布塞住,只能用一双睁圆了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下一刻,殿门被打开,殿外的日光透了进来。一双绣履踩着地面上的白晕步入殿内。
“大人。”
白洎殷微微颔首,朝地上那几只粽子走去。左右已将为首者口中的白布拔掉。
那人死死盯着白洎殷,“我劝你少管闲事,否则事后有你后悔的。”
白洎殷却不理会边上人的威胁,她睇一眼面前的人,“苏谯,是叫这个名字吧?”
被点了名的男人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心底异样更重,“祭司要做什么?”
“这话得问你主子才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没关系。”白洎殷无所谓地笑了笑,“你要守着秘密,最好就一直守下去。售卖假药是一重罪,但若是敢假冒喻宁宫的人,那可就要千刀万剐了。好好记住,你是谁。”
那人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你什么意思?”
是要让他和喻宁宫摆脱关系吗?
他的疑问未等到答案。接踵而至的是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如潮水般涌入大殿。
乌云蔽日,四周昏暗下来。
白洎殷循声侧目,便见顾扶砚已经到了。四周刀刃随着脚步晃动发出冰冷的碰撞声。
她晃了晃神,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血染石阶的画面。
在场除了白洎殷,自是无人料到这一出。
琼宿已寒着面色上前:“七殿下这是何意?”
淡绿色的玉令衬得手指愈发白皙,顾扶砚声音砸在殿中,听不出情绪。
“奉陛下之命,前来捉拿喻宁宫售假药之人。”
白洎殷和顾扶砚视线触上,藏在袖中的手指下意识蜷缩起来。
琼宿心下一惊,这件事竟然已经闹到皇帝那里去了!她又上前两步,似是还要说什么,却被白洎殷一个眼神拦住。
“殿下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只是是不是喻宁宫的人,还需另说。”
白洎殷将身后的人让了出来,任由他们拿人。
她说这话时本是底气十足,就像是事先打过无数遍腹稿一样。可双目对视的一瞬,四周的安静让她不由得有些心虚。
顾扶砚昨夜本冒着暴露的风险好心过来提醒她,让她有所准备。可她却还是变了卦。
若是如此,他回去又该怎么和皇帝交差呢?
未料顾扶砚只反应了片刻,轻声道;“我明白了。”
地上的人被清走,黑压压的暗卫跟着退出大殿。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大殿再度恢复了光亮。
白洎殷看着顾扶砚离开的背影,一时心绪有些复杂。
那句我明白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