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每日喝药、每日针灸就是为了调理身体?”
温澄两手托腮,偏着脑袋看他,言语无忌,专用些刺耳的字眼,“所以呢,调理了这么久,还有的救吗?”
晏方亭握住她胡乱拨弄的手,但绸裤质地柔软,被她一碰有了形状。他索性把温澄抱起来压在膝上,话音落在她耳畔,“没有。”
温澄一怔,忽而笑了,“那还挺巧的,我难以有孕,你失了生育能力。”
观她神情,晏方亭有些了然,问道:“你不喜欢孩子?”
温澄觉得这话问的很好笑,实际上也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不管我喜不喜欢,如果和你之间有了孩子,过去的我会气死,你不是让我多爱自己吗,那我总不能对不起过去的我吧。”
晏方亭思路很清晰,不让她把话绕过去,“那现在的你呢?你好像不排斥我了。”
温澄不答,只是一味地要从他身上下去。
晏方亭视之为心虚的反应,长臂一捞把人按回来,手掌扣着温澄后脑勺,俯身过去。在接近她面颊,只有咫尺之距时停住,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及发颤的睫毛,晏方亭不由笑了,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她的唇。
他鲜少吻得如此轻盈,给人一种珍重的错觉。
温澄睁眼看他。
鼻息发烫,不知是谁的。
晏方亭心底忽而又燥起来。初次吻她时,身子仿佛过了电,分明是柔软的触感却好像被击打了一下,让他久久回不过神。可惜,这本该与她共享的初吻感受,因为错过的几年而永久没办法达成共享。
吻在加深。
他轻而易举挑起温澄的欲||望,手臂托着她,不让她下坠或逃走。
“为何不答?”晏方亭声音很轻,“是因为我们在一起时你也有愉悦的片刻,是么?”
“只要是人,就有欲||望。”终于,温澄没有逃避,盯着他的眼睛道。
但下一瞬她话锋一转,“爱和欲是可以分开的,我会对不同的男子产生欲,但不一定再次爱上谁。”
晏方亭冷笑着扼住她的下巴,“竺西教给你的?”
温澄诧异,“跟竺西有什么关系?”
顿了顿,她恍然间意识到什么,匪夷所思道:“怪不得你先前说竺西和张屏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所以在你眼中,竺西和不同的男子好过,就是恶人行径?”
晏方亭眉头微皱,还未及开口,温澄就用力推开他,方才的迷乱已经全数散去,她冷冷看着他,“倘若张屏朝三暮四,今天和这个女子好,明天和另个女子好,你也会觉得张屏行为放纵吗?你也会觉得张屏是恶人吗?”
“真是可笑!这天底下那么多行恶之人,杀烧抢掠,比比皆是,竺西接触过的男子都是心甘情愿和她好,便是拿出律法、告去官府,她也可以分说清楚!反观你这人,才是真正的恶事做尽,如今倒是觍着脸贼喊捉贼了?”
说罢,温澄心间起伏不定,脸上的失望也越来越明显,甚至觉得刚才与晏方亭接触过的皮肤都脏了臭了。
晏方亭理了理布满褶皱的绸裤,沉着眉眼,面色不佳。
待温澄说完了,他才道:“我才说了一句,你就等不及用十句百句来堵我?你才认识竺西多少时日,就与她那么要好,迫不及待为她分辩?”
温澄呵了声,做个闭口的动作,硬声硬气:“那你讲啊,我洗耳恭听。”
“我还有什么可说?”听得出来晏方亭也气极了,强压之下声线才保持平稳,“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一律将我打成恶贯满盈的贼人,那不如少费口舌,省些力气。”
“那不然呢?夺妻的是你,押着我成亲的是你,入我身体的还是你,你不是贼人,谁是?”温澄就差指着晏方亭鼻子骂了,“不会以为我最近给你好脸色了,就是因为我把这些都忘了吧?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忘!”
晏方亭默然凝视着温澄,耳畔不断回荡盘旋的是她那句“不一定再次爱上谁”,所以,她真的爱过杭湛?
这才是真正的可笑!才十几岁就懂什么是爱吗?
在杭家人面前唯唯诺诺,那就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