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嫿朝她摆了摆手:「就放那?吧。」
反正也是要带走的,省的搬来搬去了。
春兰不明所以,正想问,却听?到了敲门声。
门外?传来上官梦的声音:「明嫿,快开?门。」
姜明嫿示意春兰去开?门,门才打开?,上官梦便急急冲进来,倒了一大杯茶。
等她喝完,姜明嫿才问:「怎么样??」
「我还?想问你?呢,你?莫不是糊弄我的?」上官梦皱眉道:「我快马加鞭按照你?给的地址找了过去,确实是有个院子,可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路过的樵夫同我说那?个院子根本不是什?么茶馆,甚至原本没这个院子,是去年临近年前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找了个地方吓唬我呢……明嫿?」
她窦地停住滔滔不绝的控诉,看着披着一头?乌发的姜明嫿,语气都不自觉轻了些:「你?还?好吗?要不然我再去找找,或许是我找错地方了呢。」
「我没事。」姜明嫿扯了扯唇角,抹去眼角的泪,笑道:「就是带着这些东西?头?皮扯的疼……你?不用去找了,没有便没有吧。」
其实她早有预料,只是不肯死?心,也不愿相信……与她自小便是闺中好友的赵有仪,竟也是萧循之的帮凶。
到底为?什?么?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欺骗她,萧循之是因为?与她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加上徐如意的关系,想要折辱她报复她,可赵有仪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她性?子太过活泛,无论男女都嫌她太过野蛮,唯有赵有仪从?始至终都陪着她,她们一起下河摸鱼,一起上书肆,一起将欺负人的公子哥堵在巷子里蒙上麻袋揍一顿,再一起被罚。
她还?记得,她爹当时抡着棍子一副要打死?她的架势,是才在赵家挨过打的赵有仪一瘸一拐的护在她面前,替她求情,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也记得,赵有仪与陈绍康定下婚事的那?一天,赵有仪拎着酒来找她,她们喝到半夜,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说哪怕彼此成婚,对方也依然是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比夫君还?要重要。
其实不需要再问为?什?么,姜明嫿心中已经?知道答案。
今天早上赵有仪来为?她添妆,她不着痕迹的问了陈家的生意可需要帮忙,若是以往,赵有仪不会同她客气。
但赵有仪却眼神闪躲,说陈绍康遇到贵人相助,已经?度过难关了。
这贵人是谁,姜明嫿现在才算彻底确定。
她长出一口气,将止不住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颤抖着声音让春兰关门,表情有些决绝。
「上官,你?应当知道我与萧循之不合,与他成婚一是为?了孩子,二是为?了折辱他,如今婚礼已成,我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只想离他远远的,但若没个由头?,只怕锦书会为?我担心……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姜明嫿道:「你?去码头?备船,一会我想办法偷偷溜出去,再给锦书留一封信,说是你?急着回京,将认我肚中孩儿为?义子的事告知你?父亲,我思来想去觉得身为?孩子的母亲,我也该与你?一道去见上官大人,你?看如何?」
上官梦丝毫没有起疑,甚至兴奋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备船。」
等她走了,姜明嫿才发现自己手心已经?冒出许多冷汗。
「冬霜,收拾东西?。」
她颤声吩咐,因着心神憔悴,没看见身后两位婢女表情僵硬,对视一眼后,冬霜点头?应是,春兰则道:「小姐今日都未用膳,就算要走,也该吃饱了才行,奴婢这就去厨房端些吃的来。」
姜明嫿虽然没有胃口,可想着要背着人偷溜也是个力气活,便点头?叫她去了。
过了好一会,春兰拎着食盒回来,姜明嫿勉强吃了一些,见冬霜已经?收拾好东西?,便吩咐两人:「现在天色还?早,待晚宴开?始时,旁人都聚在前院,我们再从?后门溜走,你?们昨夜都没怎么睡,先歇一会吧。」
冬霜春兰摇头?说不累,姜明嫿只好作罢,三人在屋内等了半晌,直到日暮西?沉,天色彻底昏暗,姜明嫿找了个理由,将院门口守着的林家下人打发走,转头?和冬霜春兰拎着包袱快速找到后门。
上一次她从?这离开?,是满心悲愤和屈辱。
现在,心情竟也不差分毫。
最后看了眼满院的喜色,她拭去眼尾滚落的一滴泪珠,再不犹豫,穿过后门,踏出这方小院。
可下一刻,她眼前再次出现一抹红。
本该在前院的萧循之站在她面前,眼眸在月色下显得晦暗难明,语气幽幽:「娇娘,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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