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赵扶蓁的书房前都是站满了武夫,慕思凡本是想大闹一场引赵扶蓁出来。
可为何今日门庭寥落,空无一人?
但她素来是个不爱思考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便索性不想。
反正来都来了,她总不能白跑一趟。
于是她大摇大摆地推开了本就只是虚掩着的房门,往屋内转了一圈,想找寻那个熟悉的赭色身影。
可她找了一遍又一遍,别说赵扶蓁了,连个下人也没有。
慕思凡站在书房的入口处,百思不得其解,正当她一无所获打算转身离开之时——
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方才还明目张胆的慕思凡忽然做贼心虚,环顾四周后连忙躲到了一旁的榆木书柜后。
这个地方既不容易被发现,又能窥见几分外面的情况。
她方站定脚步,书房外的人便走了进来。
慕思凡眯起眼,看清楚眼前景象后,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绣金乌皮靴闲庭信步地往前走,后面跟着的不是另一双布靴,而是一个在地上爬着的人!
难怪她刚刚觉得那脚步声奇怪,原来根本就不只是脚步声……
赵扶蓁走到较里处后,停下了脚步,而后转过头去,一脚将他身后之人踹倒在了地上。
慕思凡这才看清楚,匍匐在赵扶蓁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是自己的舅父——
姨娘萧氏的哥哥,萧潭!
只见赵扶蓁忽然蹲了下来,手上拿着一柄泛着冷光的短匕首,对准了萧潭的咽喉处。
萧潭一个将近不惑的男人,此刻因怖惧浑然不见平时稳重的模样,浑身颤抖着道:“殿下,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臣吧!”
赵扶蓁淡淡一笑:“你从中收取好处,自然也是燕国的蠹虫,孤又怎能饶了你?”
萧潭目眦欲裂,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由惧转怒:“赵扶蓁,你怎可如此卸磨杀驴!”
发现赵扶蓁油盐不进,他是真正死到临头,萧潭便似乎豁出去了,破口大骂。
“明明是你,给了我那箱银子,让我斡旋你和慕昌的事。也是你,威逼利诱,让我巧立名目替慕昌贪污那笔赈款!”
“你个卑鄙小人,无耻之徒!你今天杀了我,我便在黄泉诅咒你不得好死……呃啊!”
咒骂的话刚说完,匕首便捅进了萧潭的脖颈。
而后又干脆利落地抽出。
萧潭大睁着眼,抖着手想要触碰伤处,可下一刻,他便一头栽了下去。
赵扶蓁白皙的脸上被溅了几滴鲜血,眼却眨也未眨。
“来人。”
一个黑影闪入殿内,拱手待命。
赵扶蓁嫌恶地嗅了嗅满身的血腥味,往殿外走去:“孤去更衣,你叫些人来把这尸体搬走,丢到京郊的荒山处。”
“遵命。”
赵扶蓁与武夫擦身而过时,信手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没什么情绪道:“扔之前,先把尸体处理一下,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身份。”
……
慕思凡双手捂着嘴,遏制住自己因过度恐惧,而本能想要干呕的欲望。
她要趁现在逃跑,不然若是被发现…
她会死。
慕思凡走出了书柜后,直奔着门口而去,经过萧潭的尸体前,她的腿本能开始发抖。
她死命捶打着抖得几乎要站不住的腿,缓过劲来方想再迈步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