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九爷想入堂口,张之维自是不推脱,直接应了下来。一个完整的堂口,应有十大分堂,当前,他只有三个分堂,医堂,扫堂和传堂。其中医堂已废,所剩仙家寥寥无几。扫堂是柳坤生的大堂口,里面仙家配置很齐。传堂是王蔼所掌控,本来很小,这段时间在他的不断扩张之下,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了,张之维之前曾瞥过一眼,里面三教九流都有,就是没几个仙家。至于新加入的黄九爷……张之维想了想,给他安排了一个护堂堂主的位置。“九爷,我这十大分堂之中,现有七个堂口空缺,你实力强,去什么风水堂不合适,就做那护堂的堂主吧。”“护堂作为堂口的护法,自然要护住堂口,扫堂是司职战斗的堂口,不需要护堂的护法。”“而医堂羸弱,自保能力差,需要兵马守护,你和六爷是一胎生的,不如也把堂口移至魔都,相互有个照应。”黄九爷一听,没有半点犹豫,连忙说道:“教主高瞻远瞩,魔都人口多,可发展的香火信仰也多,我自然是没有意见!”张之维点头道:“到时候我会派人接应,并把你们安排妥当,如此一来,顺带也可避开倭寇接下来的报复,两全其美!”黄九爷连连点头道:“教主实在英明,连路都已经铺好,我定当不负教主所托。”柳坤生吐了吐长长的信子,灯笼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黄天九,即便早就从黄六爷那里知道了化形之事,但亲眼见到,还是给了它莫大的震撼。但同时,它也在心里吐槽,黄老九这家伙,以前来往的时候不是硬气的很吗怎么现在跟个马屁精一样!随后,张之维把黄九爷的名号写进堂单,拉他进堂口。堂口空间内,一只巨大的黄鼠狼出现,先是好奇的打量了盘坐在前方七星台上的“国师”一眼,旋即低头看了一样自己,发现是野兽之身,顿时大惊失色,急的又蹦又跳。“国师”瞥了一眼黄九爷,眉头微微一皱,这只大耗子进来之后,也不来拜见一下它这个副教主,在这里跟个傻狍子一样的瞎蹦哒个什么劲要不是才被张之维惩戒了一番,心有戚戚,不敢放肆,它非得过去教训教训对方。而这时,张之维的大脸缓缓从七星台的上空浮现,大脸收缩成一个身影落下。“教主,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黄九爷急得追着尾巴团团转。“九爷,堂口是精神空间,进来的形象,自然是灵魂本身的形象。”张之维提醒道。黄九爷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猛的停住身形,人立起身,用抓子拍了拍自己的头,道:“教主莫怪,教主莫怪,关心则乱,被喜事冲昏了头脑啊!”张之维点头,又指了指“国师”:“既已入堂口,给你介绍一下副教主。”“国师”对黄天九不放在眼里,但不敢怠慢张之维,连忙身形一跃,来到黄天九的身前。黄天九上下打量了一下“国师”,见它披坚执锐,背后五行之炁汇聚成旗,冲天而起,浑身闪电环萦,气势非凡,当即过来拜见,态度极好。“国师”见这新人如此上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其表示欢迎。拜了码头,黄九爷便迫不及待的退出了堂口空间,体验了当人之后,灵魂空间的兽身让他觉得很别扭。刚一退出堂口,黄九爷便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摸着,没有摸到毛发,入手光滑细腻感觉让他非常的新奇。旋即,他对着张之维一拱手,来到山谷的河边,透过水面的倒影,捧着脸,不断瞻仰着自己的面容,心境在剧烈起伏。不远处,柳坤生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灯笼大的眼睛里带着渴望,它张了张嘴:“教主,我……我……”张之维扭头看了它一眼,读懂了柳坤生的想法,眼角微抽,身体的修改可不是乱改,需要对自身的情况了解的如入掌上观纹一般,容不得半点差池。这可是个精细活,一般人完不成,也就是他境界高,能洞察身体的一些细微之处,这才能做到,但也相当耗心神。柳坤生有黄九爷几十个大,且一点人形也没有,这要操作起来的话,困难程度何止高出百倍要改它,够呛!修行这么多年,柳坤生也不是不通人性,很快就明白了张之维的想法,道:“教主,你与我定了三年之约,约定没到,我自不会强求,我只问一句,若我的体型小些,化形起来是不是就容易些”张之维点头,道:“你有办法让自己的体型变小一点吗”柳坤生点头道:“能是能,但需要时间,我们柳仙能通过蜕皮来让自己的身体变大,也能通过蜕皮,让自己慢慢变小,接下来,我会返回长白山,通过沉睡来蜕皮,正好也避一避倭寇们的锋芒!”“如此甚好。”张之维点头。随后,又交代了些事情,仙家们便各自退去了。黄六爷去长白山见白三姑去了,想去找白三姑借人。黄九爷也跟着回长白山了,他要召集兵马,南下入关,进入魔都。柳坤生回长白山休眠蜕皮,顺带让关石花,廖胡子等人减少活动,蛰伏起来。同时,它还把一些初得灵智的仙家放出去探查情况,做好被倭寇报复的准备。柳坤生虽然在休眠,但它的神魂却没有完全沉睡,可随时回应出马弟子的请求。这也是仙家能长生的一点,除了香火之力的供养以外,它们本体的活动少,基本都是神魂借助弟子的身躯活动,从而减少先天一炁的散发。也就这段时间跟着张之维搞事,不然这些仙家的本体,一年半载也不会出来一次。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出马仙的修行体系,有些类似于纳森神树和道门的符箓法脉,这也是张之维最初要涉足此道的原因。涉足符箓一道后,通过张之维的一系列观察,他发现符箓一道的授箓弟子死后,满足一定的条件后,会被通过某些手段接引到法脉,在信仰之力的作用下,某些特殊的弟子,会变成护法神用存。而符箓里的力量,便是通过画符的仪轨来敕令他们施展符法。通天箓大概率就是跳过仪轨,直接敕令了他们的力量,相当于作弊了。至于作弊的后果是什么,暂无人知晓。而纳森神树则是要更霸道一些,它会把死去的神民,乃至王和卫,融为一体,变成树根或者树人,实现一种另类永生。纳森岛上那些具备异能的神民们,就相当于使用符箓的道士。而出马仙一道和上面两种相似,出马弟子死后,也会归于堂口,成为清风和烟魂。但这需要有一个前提,出马仙的弟子死的时候,需要仙家去接引。一般的堂口,每个出马弟子背后,都是有仙家的,而且堂口的十大分堂里,有个接堂。这个接堂,就是专门负责接引仙家入堂的,包括死去的出马弟子,它们会施展一种叫清风令的术法,把这些弟子变成清风或者烟魂。这也是出马弟子的出路,生前当奴仆,死后翻身当主人。当然,这得有一个前提,寿终正寝,体内魂魄齐全,这种被接到堂口,就会变成类似王子仲那样的存在。王子仲便是清风令的产物,罗天大醮时,他被王蔼的孙子王并用拘灵遣将抓住时,风星潼便是使用了破宝清风令,把他的灵魂给散去了,他就是清风。若是横死的出马弟子,死后魂魄消散不全,这种接引后,就会变成一些没什么灵智的怨鬼,他们是不具备接引价值的。当然,也不是没人接应这种怨魂,神道教就会接引他们,整个招魂社里的英灵全是这种东西。剧情里,死在透天窟窿中的那些比壑山忍者,也被召唤了出来,变成了没有灵慧,充满怨毒的怨魂厉鬼,最后被胡天彪一口一口吃掉了。出马弟子由生到死的转变,便是出马仙的基本运转。但张之维的堂口比较特殊。其他的堂口,都是弟子打生打死,仙家在后面,死了弟子有仙家接引。张之维的堂口是仙家在打生打死,仙家死了,可无人接引。而且,这种横死的仙家,也没有接引的价值。所以,他的堂口里,并没有清风和烟魂,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不过,张之维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弄一个这样的堂口部门,以备不时之需。“接堂的分堂主一般都是由悲王担任,悲王是四梁八柱之一,柳坤生和黄天九的分堂就有悲王,但若是把分堂里的悲王提上来,有些欠妥当。”思忖片刻,张之维有了主意,“国师”在堂口里挂了个副教主的职位,天天不干事,尽在七星台上装逼,给它安排个实权职位。一念至此,他意识遁入堂口空间,把这个想法说给“国师”听。“国师”一听又要给自己找事做,当即摇头拒绝。张之维把手摊开,掌心冒起一团青蓝色的火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它。“再给你一次机会,刚才我说的事,你赞成,还是反对”三味真火都抵到脸上了,“国师”哪敢反对,当即点头如捣蒜,接下了这个清闲的苦差事。张之维伸手一抓,堂单出现在手中,他之间在空中划了几笔,“国师”的名字就出现在了接堂堂主的位置。随后,张之维收起堂单,掐灭掌心的火焰,拍了拍“国师”的肩膀,说道:“身兼副教主和接堂堂主的职位,接下来就叫你接引教主吧。”“接引教主”国师眉头皱起,心里却在吐槽,什么破名字,像一个下苦力的。张之维读取到了“国师”的想法,道:“你可别小看了这接引教主的名号,你可知和尚最喜欢把哪句话挂在嘴边”“国师”下意识说道:“阿弥陀佛”“对,阿弥陀佛又叫接引佛主,又叫无量佛主,专门负责接应佛修行者,也就是你现在这个工作,你对堂口而言,就相当于阿弥陀佛对佛教而言,现在你应该明白你在堂口里的份量了吧!”张之维说道。“国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来位高权重。”“那必须是位高权重啊,”张之维说道:“现在咱们堂口还小,你还看不出什么,等以后到了一定规模,你就知道厉害了,所以,远光放长远一点。”张之维拍了拍“国师”的猴头:“好好干,都少不了你的好处。”“国师”被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作为心魔,他可不傻,当然知道张之维这是在给他画大饼。但即便是饼,它也觉得颇为受用,平时他一直在七星台上打坐,自然对堂口的变化了若指掌。现在已经有佛道两家法脉的雏形了,假以时日,继续完善,未必不能成圣做祖。若张之维成为了类似释迦牟尼,祖天师张道陵这样的存在,它自然也水涨船高,当然也有可能会被斩掉……“国师”目光闪烁起来。张之维却没再关注它,心念一动,从堂口空间出来。此刻,白仙谷中只剩下张之维一人,他静静的看着谷里的墓碑,以及墓碑前血淋淋的人头。没过多久,两道身影飘然而至,正是张异师叔和兰姑。“一切都交代妥当了吗”张异问。张之维点头,随后看向兰姑:“还请前辈出手,让它们不被打扰。”兰姑点了点头,当即开始施展水法,一阵浓郁的水雾从山谷里的小溪中冒出。这些水雾在空中聚集到一定程度后,忽然翻滚起来,像是泄了闸的洪水,倾泻而来,淹没了沿途白仙谷里的坟墓。没多久,浓雾散去,山谷里已不见了坟墓,只剩下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兰姑前辈,这些人头怎么不一并送下去”张之维问。这是张之维和兰姑约定好的事,要不了多久,倭寇肯定会查到这里来,到时候这些坟墓肯定保不住,所以张之维干脆请兰姑使用水法,把它们全部沉入地底。兰姑笑道:“祭品祭一次就够了,这些人头弄下去也是白弄,不如我拿他们人头叠一个京观。”“再把他们人头里的怨煞抽出来,练一个五猖,潜伏在京观里,给找上门的倭寇来个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