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均白天要做事,晚上才有时间闲聊。
于是,崔莺改成晚饭后过来,趁着夜色,一跃出府,在夜色笼罩之下,连男装都懒得换了。
她从小入山修炼,跟郑隐修炼道家心法,又受“月白风清诀”的加持,打通了九条经脉,相当于炼气第九重,身轻如燕,一跃便有十几米,一丈高的院墙怎能拦得住呢?
夜幕沉沉,红烛摇曳,温馨的气息在房间里升起,听了半个月的故事,两人感情急速升温。
这日临别之际,崔莺忽然大着胆子,上前两步,投入李尘均的怀中,抽噎哭泣道:“李郎君,我心悦与你,想和你朝夕相伴。但这样的日子拖不了太久。父亲要将我嫁给中山王刘曜……我以后……恐怕见不到你了。”
李尘均抱着娇躯,闻着淡淡的芬芳,心中很是激动,他一心修炼,至今还是童男子,从未跟女子亲近过。
“别哭,我明白你的心思,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郎君,你有办法救我?”
“我明日登门求亲,可好?”
崔莺摇头:“不成。你虽然是都尉,但在父亲心中,不能算作良配。两姓联姻,更看重家族势力。你比不得中山王,他背后有匈奴皇族。”
李尘均道:“若实在不行,我带你悄悄离开?”
“你已经是都尉了,舍得放弃职权?丢了荣华富贵?”
“如此小官,如同鸡肋。丢了就丢了呗。”
“若如此,日后会否后悔?”
“人生无悔。”
听了这话,依偎在他怀里的崔莺娇躯变得更加柔软,说道:“既然如此,请郎君早做打算。这几晚我悄悄出来,已经被父亲察觉,今早听见他和母亲争执,说要用锁链将我锁住,再派几名家丁看守。太守府家丁,功力不弱,我与他们交手,恐未有胜算。”她虽然修炼了几年,但主要是炼气和轻功,学的并非杀伐手段,而且年纪轻,跟二三十岁的壮汉不一样。
李尘均道:“我知道,太守麾下有几名好手,比如说护卫首领徐环,他祖父是曹魏大将军徐晃,家传的武功,很是悍勇。你放心,此事我会安排,绝不让你嫁出去。”
他作为统领五千士兵的都尉,按理说,想带走崔莺并不难,但他不想走得太狼狈,也不想被人追杀,他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若是一个人上路,遭到太守府千里追杀,还是有些麻烦的。
崔莺离去之后,李尘均沉思良久。
从理论上讲,他可以提兵威逼太守府,甚至刺杀中山王,但这两种方法都不能用。
崔遇毕竟是崔莺的父亲,双方撕破脸,未免太难堪,会让崔莺背负不孝的骂名。
中山王刘曜也不能被刺杀,因为此人在几年后称帝,乃是十六国中有名的人物。若是杀了此人,等于改变历史。
次日,李尘均开始做离去的准备。
他这几年领兵打仗,东征西讨,积攒了一些财物。他把带不走的财物变卖,换成金银收入仙珠。
然后,他叫来得力属下,挨个与他们谈话,拣选了五十名亲卫,是他亲自指点和培养出来的,算是依附于他的“部曲”。
所谓“部曲”,在汉代本是军队编制,大将军营有五部,部下有曲,泛指某人统率下的军队。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部曲”是指依附于家主的私兵,介于奴婢与良人之间,属于贱口的社会阶层。
这五十人都是骑兵,每人配一杆长戟,少数人配了锋利的马朔,来去如风,纵横驰骋,很有杀伤力。
有这些人做护卫,再加上李尘均恢复了筑基初期的修为,实力不亚于当世名将,虽处乱世,也可以四处游走,只要不陷入大军合围,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太守府内,崔莺的猜测没有错,她虽然没有被铁链锁起来,但房前屋后多了八个家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不允许她走出院子。
这时候,她如果出其不意,还是能冲出去的。
但她没有得到李尘均的讯号,不敢轻举妄动。
这日上午,母亲崔夫人过去察看。
崔莺哀求:“娘,我不愿嫁给刘曜!求您给父亲说,请他放过我好吗?”
崔夫人劝道:“自古美女配英雄,刘曜乃是中山王,车骑大将军,手下有八万精兵,地位崇高,你若嫁过去,将会是受人尊崇的王妃。”
“娘,刘曜是匈奴人,不是汉人。”
“他在八岁时,被刘渊收为义子,原本有可能是汉人。再者说,他的养父刘渊,乃是南匈奴单于的后裔。刘渊从小待在洛阳作人质,受到晋王司马昭厚待,早就汉化了。西晋泰始年间,并州人王浑多次向晋武帝推荐刘渊。太康十年,晋武帝以刘渊为匈奴北部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