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院的另一头。
“你做得干净利落。”韶华的夸赞也是淡淡的。
“好在是比宗主亲卫队提前一步。”韩玉接话,“万幸,宗主和夫人没有查出什么。”
这是一句宽慰的话,然而韶华的心却并未因此沉静。她揉了揉额角,只觉头疼。
“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她问。
韩玉听她如此发问,面上露出为难之色:“这……”
“但说无妨。”
“是二公子,二公子他发现香里掺了东西。”韩玉硬着头皮说,“但他并不知道是谁做的。”
“……”韶华默然。
韩玉握住她的手:“凤儿。”他唤她的乳名,“你不必如此伤神,她腹中的孩儿是男是女还尚未可知。就算生下的是男孩,也不算什么,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养大才不容易……机会还有很多,何必急于一时?”
他们这时不像主仆。
韶华没有及时抽回手,也没有呵斥他,好像这样的事情已不是第一次。
本该如此,她不是韶氏大小姐,不是桓氏少夫人,不是桓季遗孀,只是韶华。他也不是韶氏的门生,只是韩玉。
这里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韶华闭上眼睛,依偎在他怀里。
他二人的心都怦怦直跳。
“杀人的感觉怎么样?”她问他,“你的手,原本不是用来做这个的。”
韩玉情不自禁想起当日的场景,他本来是用家人威胁女医,但她并不肯乖乖
服毒自杀,于是韩玉只能强行给她灌毒药,再伪装出畏罪自杀的假象。
杀人不见血。
“我是为了你。”他叹息一声,“心甘情愿。”
*
黎孤坐立难安。
他来回踱步,绕得韶清乐心烦。
“你又怎么了?”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黎孤眼神飘忽。
“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又有人要害卞如英?”
“哎呀,不是!你过来。”黎孤趴在韶清乐耳边,嘀嘀咕咕。
黎孤难得如此小心,而韶清乐却全然不顾。黎孤还未说完,他便“腾”地一下站起:“什么!你说你撞见了韶华的私情!”慌得那刺客赶紧将他按下去,叫他小点声。
“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自己那么理解的!”黎孤辩解道,他说得含蓄,是平日里不曾有过的委婉。他要真大大咧咧地嚷嚷,韶清乐必定不信,但见他这般小心,韶清乐心里便一沉:毁了,莫不是真的呦……
“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韶清乐笃定道,“韶华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蠢人!
这个节骨眼搞出这种事情算什么?怎么样都得熬过这几个月,让她肚上那肉瘤落下再讲以后,怎可急于一时。再就是,竟然如此不小心,让黎孤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