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对此不抱有什么希望,然而韶俊平胸有成竹,韶清乐胜券在握,黎孤则准备看好戏。
“二叔对我未免太有信心了……”
韶俊平则摇头:“没事,实在不行可以做点手段。”
“怎么好像说了很不得了的话。”韶清乐在后面叨叨。
“还能这样愚弄神?不怕遭天谴啊。”黎孤眼睛都睁大了,“我虽然也不信这个,但多少得有点敬畏之心吧。”
“瀛洲神君很多年没显灵了,现在选神官就走个过场。以前选神官,掷筊要掷九次,要九次都是一阴一阳才行,这样才算瀛洲神君同意。”韶俊平说,“现在嘛……掷三次有一次同意就行,得是倒八辈子血霉掷三次都掷不中。”
他感叹,“瀛洲神君上次显灵……还是上次。”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那是什么时候?”韶清乐问。
“唔……那还是快二十年前,韶言还没满月的时候。”
韶俊平这么一说,几个人都开始感兴趣,围成一团让他多说点。
“那个时候还没给他取名嘛。我让大哥拟了好多字,『璃』『瑾』『瑜』『琂』『琰』『珏』,最后选了这六个字。具体要哪个,大哥也没定下来,让我自己拿主意。我觉得哪个字都还行,也叫不准。怎么办——请神吧!”
“我把这六个字刻在木板上,摆在瀛洲神君的神像前,挨个掷筊,一个字问三遍。”
“三六一十八,瀛洲神君
没让你问烦了?”
“瀛洲神君是极其有耐心的神仙,这都几百年了,掷筊问他问题,从没有因为失去耐心而给人模棱两可的答案。那天我共掷筊十五次,问了五个字,得到的都是阴杯。”
“我当时满头大汗,就剩最后那个“琂”字了。此“琂”非彼“言”,乃是美似玉石之意,韶言在族谱上的名就是这个字。当时我慌呀,怕神君生气了。于是我哆哆嗦嗦拿起刻“琂”字的木板,我说神君我就问最后一次。”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晴天一声巨雷,来得突如其来莫名其妙。我毫无防备,吓了一大跳。手一松,手里刻字的木板也应声落地,竟完完整整地摔成两半,将『王』和『言』分开了。我捡起它们,观察截面平整光滑,不像是摔的,倒像是切开的。”
“咦——”黎孤听得头皮发麻:“听着怪吓人的。”
“嗯……听着像话本。好像话本子男主角,这什么天选之子。”韶清乐作此评价:“平叔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故意编故事来哄我们玩?”
“真不是,我编这干啥?我要有这个能力我至于穷得叮当响天天腆着个老脸求兄弟们接济我?我早就靠写话本子名利双收了好吧!可不是口说无凭,当年那摔成两半的刻字木板,我现在还留着呢,就放在别院,到时候拿出来给你们瞧瞧!现在你们先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呢!”
“我当时
倒不害怕,知道这是神君显灵了。那『王』字,只是个部首,做不成名字。何况当时『王』字摔出老远,在我眼前的就一个『言』。我就想,应该是神君选中这个字了。”
“于是我重新掷筊,我问神君,这孩子取名叫韶言如何?结果,这次掷出了一阴一阳。”
“这么邪乎?”
“是啊,一般掷筊要掷三次,于是我又问了两遍,结果都是圣杯。我当时大骇,当时都五月了,我却浑身发寒气。掷筊的时候我一直跪着,这时我都跪不住了,直接磕头。我一边磕头一边讲,神君啊,如果你真显灵,就让我连掷九次都是圣杯。”
“然后我顶着压力,又问了六次。令人不敢相信的来了,真的,全是圣杯!”
韶俊平说到这里,看向韶言的目光充满了信心:“所以,如果瀛洲神君显灵,那他一定会选你做神官。如果他不显灵,那我们做点手段又怎么?”
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黎孤两眼一黑:“你无敌了。”
“……这瀛洲神君也太有耐心了,六个字你一共问了二十四遍。我要是他,那道雷直接劈你身上。”
“喂喂!过分啦!”韶俊平跺脚,“走,跟我进屋。”
他翻箱倒柜,从衣柜底下翻出来两个一看就很有年头的破烂木块。
上面的字已经很模糊,依稀可以辨认是一个“王”和一个“言”。
“这……”
韶清乐和黎孤没话说了。
不像作假,谁能
提前二十年特意切两块刻字的木板,就为了今天忽悠小辈。
“韶言你去吧,没准你真能被选上呢。”韶清乐也开始忽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