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那些禁忌的秘方里,倒有一些是拿人入药的,只是太过残忍血腥,都被放进藏书阁的禁区。
但以萧鹿衔的身份,想要拿到它们并不困难。
思索一番后,他把他的想法和黎孤说了。
杀人如麻的刺客自然也没什么道德,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选择隐瞒韶言。这种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有一丝希望都得试一试。
用谁的血入药?
现在还在试验阶段,萧鹿衔不敢往药里放太多血,先加一点
点试试。
他便想将黎孤和自己的血混在一起做药引子,可黎孤并不是很痛快。
“你犹豫什么?”
黎孤问:“非得我来吗?”
“嗯?”
萧鹿衔以为他是不想付出这一点点血,可谁料黎孤说:“我的血脏……他喝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有病吗?”
黎孤眉头一皱:“你骂谁有病?”
“我是在问,你有生什么病吗?”萧鹿衔头都不抬,“杨梅疮,疟疾,肝病……这些你有吗?”
“这倒没有。”
“那你的血不脏啊。”萧鹿衔很不理解。
黎孤眉头舒展开:“嗐,那就不用管!你要多少血?”
他有点过分大方了,放了小半斤血还问萧鹿衔够不够,不够他接着放。
萧鹿衔看见那一碗黑色液体就头疼:“够了!够了!你放太多了!”
“少量多次。你当杀猪放血呢?超过两斤我就可以给你收尸了,韶言还没死你先死了!”
他骂骂咧咧地去配药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黎孤多吃点补血的东西。
这回方向对了。
韶言其实不是每天都要喝血吃肉,他心里还是抗拒这个。除非是精神极度疲惫,以至于压不住对这个东西的渴望,才会吞几只鸡或兔子。但黎孤和萧鹿衔自从开始实验后,每天逼着韶言像大畜牲一样顿顿茹毛饮血。
牛肉,羊肉,猪肉,鸡肉,味道是不一样的。韶言一口咬掉一个兔脑袋,又吞下几团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血肉,味道发酸
,应该是坏了。
算了,韶言不挑食。
他这时安慰自己,好歹吃东西之前还知道放血褪毛,这和野外的畜牲有本质区别。韶言顶多算是口味奇怪,热爱生食,问题还不算大。他眼睛瞎得彻底,却还记挂自己的吃相,每次啃完兔头都要问黎孤衣襟上有没有沾血。
黎孤因此笑话他。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韶言的胃口逐渐被养大了。
他现在吃得好睡得好,神采奕奕,这说明黎孤和萧鹿衔不是白忙活一场。但,他的眼睛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白布之下,还是可怖的景象。
……也就是说即使动用秘方,拿人血当药引,也只是养蛊罢了。
确实有效,但只是权宜之计。
趁现在韶言精神还不错,黎孤于是琢磨什么时候领他回一趟辽东。
当然得偷偷的。
妈的,黎孤在心里骂娘,不咸山怎么就在辽东?去一次还得防着韶氏,跟做贼似的,麻烦死了!黎孤想想就头疼。
这是他的烦心事,黎孤多少磨蹭拖延了点。但无论如何,冬月他们是一定要回不咸山的,不能再拖了。
偏偏在黎孤拖延的这几天里,秦氏的一位贵客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