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楚澈跟你说我在s大的,对吗?”白初贺终于出声。
何复嘴巴动了动,但没能立刻开口,半晌之后才干巴巴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白初贺没有继续说,就这么静静地和何复对视着。
何复终究还是没忍住,他的性格一贯如此。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挺看不上我的,觉得我总在找事。”何复的声音很干,“我也不想解释太多,也不指望你能理解,但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听见你在白家过成这样,白皎有事没事就暗地里挤兑你,我肯定会着急——”
“你见过白皎。”白初贺开口,“不止一次,你知道他是什么样,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双眼吗?”
“我——”何复声音沙哑道,“谁能知道他私底下——”
“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问我。”白初贺直视着何复的双眼。
这双眼睛经常在和牧枚拌嘴后,狂笑不止地看向他,跟他说“你别光看着,你也说两句。”
“我们是什么关系。”白初贺重复了一遍何复刚才说过的话,“比起认识了这么多年的朋友,难道你更愿意相信一个动机不明的陌生人?”
何复沉默了下来,久久没能出声。
须臾,他仰起头来,蓦地笑了一声,声音微低,“牧枚说的对,我不是讨厌白皎,甚至也不是嫉妒他,我只是在嫉妒你。”
何复重新看向白初贺,这一次眼神没有躲闪,坦坦荡荡,终于变成了白初贺记忆里的样子。
“她说的对,我们一起在福利院长大,我们本来应该过的是一模一样的人生,学习好的就按部就班地读书,学习不好的就早早出去工作,我们几个朋友互相搭伙凑合过完这一辈子。”
何复感到一丝畅快,不是以前指责白皎时那种残忍的快感,而是一种终于如释重负的快意。
牧枚对他说那些话时,他心里无比难堪,恼羞成怒。但当自己揭开自己的内心,何复觉得无比解脱。
“你不仅长得出挑,脑子也聪明,从小就是我们这一群的佼佼者。”何复坦然道,“我很羡慕你,有你这种朋友,我特别自在。但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就算再出众,最终也是殊途同归。所以我羡慕你,但从来没嫉妒过你。老实说,每次想到你这样的人最后也还不是会和我差不多,我就觉得很舒坦。”
何复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一种,无论你怎么出众,但你始终都还会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不会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互相走的太远。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父母,还是那么优秀的人,而且家境好得不得了。”
他笑了笑,“果然优秀的人基因也是优秀的,后代就算埋没也还是很出众。”
福利院的小孩通常都是早熟的,何复很早就想过自己未来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