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姜奕是如何死的?”
“属下略有所闻,邺阳一役身负重伤,留下隐疾,半年后不治而亡。”
“你又可知,是何隐疾?”
影七被问住了。
“姜奕身负重伤是真,但致使他留下隐疾的是瘴气,瘴气有毒,毒侵肺腑,姜奕回来后在府中静养,期间一直都是前御院院令诞遥宗为他医治。”
“苍河的师傅?”
“没错。”裴启宸又道,“直到姜奕毒发而亡都没什么,可也不知裴铮的舅舅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紫参可以清除姜奕体内瘴毒。”
“诞遥宗有紫参!”
裴启宸点了点头,“当初就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可诞遥宗矢口否认,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影七恍然,“刚刚那本卷册……”
“本太子能得到的消息,你以为我那个五皇弟得不到?他只是慢了一步,卷册跟东西由我的人在守,但不妨碍他已经知道诞遥宗有紫参的事实。”
“殿下的意思,他会为姜奕报仇?”
“他未必有多想,可他的舅舅,咱们那位神武大将军姜禹还有宫里那位姜皇贵妃岂能不报杀父之仇。”
“这……这也不算是诞遥宗杀了姜奕。”
“怎么不算?”裴启宸不以为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诞遥宗有紫参
,却没给姜奕用,与杀他有什么区别。”
“可也没人证实紫参真能清除瘴毒。”
“重要么?”
裴启宸发现影七陷入一个误区,“想杀你的人,会给你罗列出一百种理由,裴铮未必想给自己的外祖父报仇,但苍河曾在法场上救下赵敬堂,在裴铮眼里,这才是他必须要死的理由。”
影七悟,“那我们要不要救苍河?”
“怎么救?”裴启宸苦笑,“六十四家济慈院,做采生折割的生意近二十余年,这种罪过莫说苍河参与,他就没参与……他有可能没参与么!”
“九皇子说会彻查。”
“裴铮可不会给他彻查的时间,若苍河能将他师傅供出去,倒还有一线生机。”
“属下听说苍院令很敬重他的师傅。”
裴启宸身形缓缓靠在椅背上,“且看苍河造化罢……”
夜深,子时已过。
一顶轿子悄摸摸停在鼓市一座宅院的后门,陈荣由下人引路,三两绕到了书房。
书房里传出声音,他理了理衣襟,推门而入。
“下官拜见五皇子。”
桌案前,裴铮身着赭色绣着四爪蟒的夹袍,棱角分明的五官极具威严,“济慈院的案子,查的如何?”
“回五皇子,依下官搜罗的证据,足以证明林闵父女根本就是打着收养孤儿的幌子,做采生折割的生意,初步估算,这生意他们做了足足二十余年。”
陈荣的回禀毫不夸张,甚至保守。
裴铮面色微寒。
身侧,无名开
口,“这里没有外人,陈大人不妨与五皇子交个底。”
“五皇子明鉴,下官所言皆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