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鸡是好些年的老母鸡,鸡肉都炖好了,鸡胗还硬着呢。你有胃病,不适合吃鸡胗,要不然会堵得慌,我分给三丽和四美吃了。”
乔祖望被叶晨给气到了,却又有些无计可施,动手打他吧,眼瞅着这小子一天比一天壮了,最主要的是自己平日里不管事儿,家里的事情全都是他说了算,他担心自己对他动手,他会撂挑子。他翻了翻眼珠子,对着叶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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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三丽和四美吃的?你就没吃?”
叶晨撇了眼乔祖望,然后嘴里嘟囔着:
“家里有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就已经够难过了,我再学你跟弟弟妹妹争嘴,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么有骨气,这只鸡你别吃。”
“呵呵,行啊,干脆让我戒饭得了呗?”
原世界里,这笔烂账被算到了吴婶的头上,甚至因此掀起了骂战,吴婶因为这件事情对家里有了意见。叶晨自然是不会胡乱抵赖,他分得清谁是真正对家里好的人。
平日里最馋的乔二强,一反常态的坐在院子里的天井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今晚吃鸡,他却连一口鸡汤都没喝。
吃过晚饭,叶晨收拾完碗筷,来到了天井,坐在乔二强身边,对他轻声说道:
“妈留下的最后一丝念想,也因为你的嘴馋彻底没了。以后做什么事情之前,多考虑一下结果,要不然麻烦还会源源不断的找上门。”
乔二强默默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掉着金豆子……
然而事实证明了叶晨还是低估了乔二强的尿性,这货是记吃不记打,好了没几天后,他又故技重施了。这天乔祖望可能是打牌赢了钱,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拎回来一包咸水鸭。
坐上饭桌,小崽子们眼珠子全在那一小盘白嫩的鸭肉上,乔祖望一人分了他们两块,剩下的放在自己面前,先捡了个鸭屁股就着酒,一顿饭足吃了一个多小时,几个小的吃完了全遛在门边,眼巴巴地看着那青花的破了一个小口的碟子。
晚上睡到了半夜,叶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乔二强从二层铺上爬下来的声音,惺忪着睡眼,看他朝着屋外蹑手蹑脚的跑去,连鞋子都没趿拉。叶晨知道这货肯定不是起夜上厕所,因为马桶就在床后边隔着一道帘子的地方。
过了没一会儿,乔二强偷摸的回来了,才刚爬上床,叶晨的声音在他身后悠悠响起: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嘛去了?”
乔二强被吓的险些没从二层铺上摔下来,他回头看到叶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赶忙从手里夹了半块鸭肉,塞到叶晨嘴里,然后一副哀求的模样,低声哀求道:
“大哥,求求你了,别告诉爸,他会打死我的!”
叶晨狠狠戳了下他的额头,取出嘴里的鸭肉,对他说道:
“你是真不记打啊,早晚在吃上面栽个大跟头。”
叶晨的预言很准,没过几天,乔二强就栽了个大根头,这天吃完饭,叶晨正在天井处坐着乘凉,结果突然就听到堂屋处传来了一声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叶晨顿时心中一惊,糟糕,忘了盯着二强这货了,这个家伙一会儿不看着他,他就有本事在家里四处翻东西吃,叶晨最怕他来这一手,毕竟他前科累累,偷吃白糖已经是惯犯了。他们家的白糖是放在乔祖望屋里的,乔祖望相信糖开水养人,喜欢饿的时候喝一杯糖开水补一补。
这糖是要糖票买的呀,可别给他挖得浅了一指,乔祖望那个老东西问起来,这小滑头一定不会承认,到时候大家都要倒霉。他赶忙从天井处跑下来,还没等进屋,就见乔二强从屋里出来,来到院子处,可怜巴巴的对叶晨说道:
“大哥,我好像是闯祸了。”
叶晨瞪了他一眼,进屋一看,一个玻璃坛子打翻在地,坛子里面以前装着的是乔祖望珍藏的红茶菌。祖望几年前得过一次胃出血,当时医生怀疑他是胃癌,着实吓了他天大的一跳,后来确诊为胃溃疡,开刀切了四分之一的胃。
从那以后,他就格外爱护自己的身体。后来听说喝红茶菌养胃,他就想法子弄了来,养在一个广口的大玻璃瓶里,那瓶子是原先魏淑英冬天用来腌小菜的。
那瓶子放在乔祖望卧室的五斗橱上,暗红色的液体中,飘浮着絮状的一团,像是一个长着无数柔软触须的水母,看久了,会觉得它微微地游动起来。乔祖望每晚吃完饭后二十分钟,会倒上一杯这种暗红的液体喝掉。
乔二强这个嘴馋王者,一直觉得那东西的颜色跟酸梅汤十分相象,味道想必也一样的好,要不爸爸也不会宝贝似地收着,半点也不分给他们吃。
乔二强一直想尝一尝那东西的滋味,想得不得了,搅得他不得安宁,偏偏叶晨的眼睛成天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让他没有机会下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下手,结果却把他给恶心吐了,手一个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乔二强瘦得出奇,却有一颗极其强壮的胃,乔祖望说过:吃个石头下去也能消化得了,偏偏消受不了红茶菌,搜肝抖肠,连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叶晨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对他说道:
“放心吧,他暂时顾不上你,不过你这嘴馋的病真得治治,要不然指定会连累我们几个,他没功夫理你,那就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