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被废为庶人,但他并非一无所有。
光是在京城里便有七八处暗中布置的产业,等他走远一些,便会有人接应他落脚。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提徐宛宁。
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事,他己经许久未见徐宛宁了。
宛宁应该很担心他吧。
“你不是扬州人士么?怎么会在京城有落脚的地方?有亲眷?”萧明彻收了思绪,沉声道,“你要知道,父皇不允许任何人接济我
知道他果真记得自己是扬州人,她的神情又轻快了一些。
“我在京城没有亲眷。我出了东宫想在京城里寻一个活计,遇到一个米铺的老板,他留我在铺子里做工,还跟我说巷子里有一座破屋,那屋子的主人上月过世了,如今无主,你住过去,不算有人接济
她语声温和,听得出来很欢喜,萧明彻却听得首皱眉。
她这般纤细柔弱,在米铺里能做什么活?
更何况,还给她指一处无主的破屋,那米铺老板显然是打算把她吃干抹净的。
“京城是个是非之地,你应该回扬州,回到你的亲人身边
亲人?
她真正的亲人早己离世。
更何况,她离开东宫的时候身无分文,买不起回扬州的船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来等萧明彻,是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念想,看样子,他即使身处绝境,也不愿意跟她有纠葛。
她捏着手指,退到一旁,不再拦他的去路。
萧明彻看着她黯然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
心疼?当然不是。
心软?或许有点。
倘若他就此离开,等不了几日,她会被那居心叵测的米铺老板糟蹋了。
“我的确无处可去,你带路吧
他的声音低沉,却让她神情巨震。
他看着她的眼睛在刹那间有了神采,灵动生姿,潋滟如冰雪初融的山泉。
恰如当初在汀兰水榭中不经意间目光碰上时那般。
萧明彻想,她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女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魔掌,等帮她解决了此事,再甩开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