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毛驴骤然止步,少年从它身上一个倒栽葱摔到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翻个身面向来路做起来,揉了揉眼睛睁开,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他的四周漆黑一片。
右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却邹起眉头,咧开嘴角‘嘶’一声,‘啪’一巴掌拍在毛驴屁股上,怒声骂道:“你它妈的下次撒尿能不能离老子远一点。”手掌在驴身上使劲摩擦。这个声音稚嫩、浮躁,若说他跟方才的是同一人,恐怕没人会信。
那驴子发出‘噗噗’的鼻音,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抗议。
扶着驴子站起来,转身见到不远处有一对闪闪发光的眼睛,手立即就摁在腰间弯刀上,早就听说这路上夜里有鬼魅作祟,没想到竟然让他给遇上了,只是这家伙看起来不好对付,他不敢轻举妄动。
僵持半刻钟还不见对方有动作,他有些沉不住气了,使劲摇晃脑袋再看,哪里有什么鬼魅,那不过是客栈前的两个灯笼,仔细看还能看到门里面射出的微弱灯光呢。
心情放松下来,轻轻侧一下身子横着趴在驴背上,拍一下屁股,顺手拿了水壶将里面的水都到了。
水壶的水倒完,他也到了客栈门外,将水壶和一些银钱递给小二:“水壶灌满,驴喂饱,有什么吃的上一些。”
店小二与他搭话:“哟,公子是从五莲峰来的?”
少年点点头,店小二知道他的出身并不奇怪;‘遇井换水,逢店吃饭’这是天水河畔巫师世家余氏的规矩。而他,名叫余亦生,乃是余家当代大巫师的长子,年弱冠,余家的规矩是男子二十岁之前要周游千重山,这是他们的成人礼。
千重山乃天水河畔第一大群山,有大大小小的山峰五千余。
余氏坐落在千重山最中心处的五莲峰下,乃是千重山第一高峰,长得活像一把椅子;余氏就是坐在这把椅子上的王,掌管着千重山的一切。
千重山东临天水,北靠巴蜀,南接南海,西面与连绵雪山遥想对望;余氏坐落此间,东饮天水之水,北食巴蜀米粮,西采雪山奇珍,南钓南海鲤鱼;天时地利与人和,为其修炼巫蛊之术供给所需,也正因如此,余氏自第一代先祖开宗立派至今,历经七百年兴盛不衰。
在千重山的荒山野岭开设客栈,见得最多的就是余家的巫师,他不认得眼前的少年,却不能不认得巫师余家,不能不认得余家巫师‘遇井换水,逢店吃饭’的规矩。
小二刚走,就进来个妙龄女子,直接坐到余亦生旁边,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含情脉脉的说:“公子,夜色漫长,两个人过的快些。”
竹杖丢在一边,一只手揽在她纤纤细腰上,一只手抬起她下巴:“好美的姑娘,想不到这荒野还有如此佳人,真乃天要顾我。”
二人正尽兴间,柜台后出来一须发花白的老者,呵斥女子:“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能放肆的,还不回去。”
女子只顾寻欢,哪里肯听他的。
想要用强,却被余亦生一挥手给打发了,只能远远的看着,面色惊恐,浑身发抖。
举手之间,余亦生的手臂上露出一只双头蝎。
一旁的老者见了,瘫坐在地上沮丧不已。
春宫戏还在演,女子渐渐没了力气,脸色发白,身体冰凉,皮肤也正以看得见的速度失去弹性,干煸枯萎的像是面粉做的劣质品;而她还浑然不知,还沉浸在的迷梦中。
她已经原形毕露,即便是巫师世家的公子,见惯了蛇虫鼠蚁和各种尸体,也没法对着一具干尸有什么反应,双手托着腋下把她放在桌子上:“你的游戏结束了,现在我们还是来谈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八个字吧。”
这才注意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露了底,慌乱的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狠狠的摔在地上,捂住肚子打滚大叫。
余亦生轻轻侧一下身子看着他,嘴角挂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冷冷的‘哼哼’两声,紧不慢的说:“你最好老实点,你体内的双头蝎乃是蛊中至尊,称王称圣,已寿六百年,六百年的蛊毒,便是九天大罗金仙幽冥十代阎罗也要削了顶上三花胸中五气;你这小小的残破骨肉野鬼游魂被她蛰一下,定要枯骨成灰魂飞魄散。”
刚刚的疼痛过去,女子从地上爬起来,一双媚眼变得血红,张开血盆大口朝余亦生咬来。
余亦生闪身躲开,照着她的后脑勺一记手刀下去,女子失去重心摔倒,门牙在桌子上磕掉两颗。
不及起身,腹部就传来强烈的刺痛,‘啊’撕裂的惊叫响彻整个夜空,传遍整个山野,一旁的店主和店小二见了,也害怕的发抖。
余亦生拉过凳子在她旁边坐下来,微怒的声音:“半月之前有个女人途径此地,你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