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丝气息都微不可闻。
她此刻眼神像一只锐利的毒蝎子,亦或长满荆棘的野玫瑰。
陌生,敏感而带刺。
分明无声无息,却令他难耐。
他摘了腕表,搁在茶几一角,转身离开病房。
薛岩正要给他送文件,立马驻足,“华尔与华研近期争夺项目,其中一档中铁局的工程投资过高,何鹏坤一直犹豫不决,询问您的意见。”
陈崇州接过,翻阅着数据,“白天谁来过。”
薛岩如实相告,“安桥中午和沈小姐单独接触过。”
他手上一顿,合住文件,“知道了。”
陈崇州返回病房,停在床尾,“安桥告诉你什么了。”
“你怕她告诉我真相吗?”沈桢本就处于爆发边缘,他一提,猛地摔了勺子。
她的反应,他意识到东窗事发。
安桥不过是明面的一枚棋子,陈渊是真正的幕后操盘手。
其实何止安桥,万宥良的企业昨天被划定为央企试点,如无意外,最迟年底则一跃登天,由国企老总升任央企领导,与何鹏坤平起平坐。
万宥良有今日,何尝不是陈渊的高明手段,他在商场俨然可以吊打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了。
沈桢走到陈崇州面前,语调发颤,“你欺瞒我什么了?”
他站在那,没回应。
忽然一巴掌,脑袋当即一偏,他呼吸也凝滞。
“骗我有意思吗?”又一巴掌抡上去,他左脸的印记再度加深一寸,“除了倪影,你眼里还有别人吗,亲生骨ròu也狠得下心为她葬送?这些天你演得这样情深意切,我以为你真想留下。”
连续承受两下,男人白皙的皮肤瞬间一片殷红。
“雇佣慧姐在煎药的过程动手脚,又收买佟娇,将保胎药掉包成药流的药,我流产甚至险些终身不孕,全是拜倪影所赐!”
陈崇州喉结用力滚动,每一秒,都万分晦涩。
“你顾念和她那段旧情,想过我的处境吗?她不仅要流掉你的孩子,她要索取我的命!”
他面颊淤肿,嘴角涌出一抹血痕。
沈桢莫名绝望,绝望于自己的崩溃失态,那样强烈。
而这个男人,似乎不存在落魄的模样。
包括他的狼狈,他的失控,总是不够彻底,保留三分余地。
她恨他的淡泊,恨他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