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股东,眉目阴鸷了几分。
冯淼循着望过去,面色蓦地一变,“陈翎。。。”
他委实没料到一向不近女色的陈三爷,会出现这种烟花之地。
陈翎盯着他,“砸场吗?”
冯淼搓手讪笑,“我和陈二开个玩笑。”他使劲踹女人,女人立马站起,藏在后头。
“我们小辈的打闹惯了,陈叔别当真啊。”冯淼让路,“您公办?”
“管好你自己。”陈翎严肃深沉,“再有下次,我送你进去清醒清醒。”
他越过冯淼,站在走廊尽头,松了松衣领,“你常来?”
“三叔高估我了,玫瑰城是有名的销金窟,医生那点工资不够买瓶酒。”
陈翎目不斜视,整理衣裤的边角,“你母亲在陈家榨取的钱还少吗。”
陈崇州稍一试探,就探出口风了,“是大哥告诉您的?”他笑着,“江姨防备我们三十年,母亲但凡有积蓄,父亲接她回老宅之前,我不至于过得如此潦倒。”他推包厢门,打开壁灯,“去澳门赎倪影的两百万,是易名借我的,三叔事到如今还相信长房无中生有的诽谤吗?”
陈翎直奔里面的沙发,陈崇州启开瓶塞,斟了两杯酒,递给他。
他没喝,“你有话直说。”
“三叔干脆,那我直言不讳了。”陈崇州晃动杯脚,“郭霭旗施压逼您撤手,我明白您为难,但三叔别忘了,五分钟前冯淼亲眼目睹您现身玫瑰城这样的场所,尽管您坦荡,流言可畏。能封住他嘴巴的人是周源,能指挥周源出手的,是我。”
他唇边含笑,“我只希望您想办法拘押倪影,无论什么理由,解决我这桩后患。”
灯光晦暗,陈翎面容亦是黯淡朦胧,“老二,你好大胆子,算计到我头上了。”
陈崇州倚着沙发背,“二叔现在的盘子铺得太大,勾结了不应该勾结的人,三叔趁机敲打他,削弱他的势力,更是自保。万一有朝一日他翻船,沦为权贵的弃子,您身居高位又公正廉明,他们心虚畏惧,整垮二叔的时候,随便扣一顶包庇的帽子捎带您,岂不是太冤枉吗?”
陈翎垂眸,看着满杯的红酒。
漫长的寂静后,“你想要敲打,有筹码吗。”
陈崇州饮了一口酒,“财务方面有点问题。”
陈翎不再多言,起身离去。
***
第二天早晨,陈崇州回到医院。
薛岩守了一夜,跟在他后面,“倪影这两日与长实的梁太太、国贸的傅太太,交往很密切。”
长实与国贸位列世界五百强,是本土商圈独立私企的领头羊。
陈家虽然显赫,本质并不属于独私,属于股份制,以董事长的家族为首,大幅占股超60%的比例,控制实权。项目投资上,各个股东互相约束。
而独私老总的资产实力比股份制的老总更雄厚,说白了,祖宗留下金山银山,不需要融资贷款,照样做得起十位数的生意。
因此这群阔太太在交际场历来眼高于顶,即使育有一子的何佩瑜,打入她们的阶层也十分吃力。
倪影没生养过,娘家背景也普通,没准哪天男人腻了,把她赶下堂,她竟有手段搭上她们这艘船。
陈崇州思索了一会儿,“倪影许诺她们什么。”
薛岩回答,“梁太太嗜赌,欠地下钱庄七百多万外债,最近刚填窟窿,十有八九与倪影有关。”
高门权贵,其实钱无所谓,名声臭了最要紧。
这茬,被倪影捏住把柄,玩一出先礼后兵的戏码,一边威胁,一边救济,梁太太百分百认怂,受她的牵制。
薛岩继续汇报,“傅太太嗜男色,傅董六十岁了,外面不免莺莺燕燕,夫妻感情日益衰败。话剧院的柏华是男演员中的翘楚,经常饰演风流倜傥的男一号,许多富太太垂涎他。我调查发现,倪影月初在河滨路租下一栋庄园,亲自牵线将柏华送到傅太太的枕畔。怪不得她费尽心机嫁给二爷,仍旧不肯退圈,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演戏的幌子,替太太们物色同行。”
陈崇州噙着一丝笑,“看来二叔胃口不小,开始笼络独私的老总了。”
“二爷贸然接触那个圈子,他们多少有戒心,打通女人的交际网,由女人引荐,男人之间自然而然熟络,不失为捷径,倪影也派上用场了。”
“你清楚如何做。”陈崇州面无表情吩咐薛岩,“不要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