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艺人如何伺候贵宾,剧院还打算干下去吗?”
徐鹏怕得晕了头,情急之下拉倪影躲到墙角,“看来万喜喜不准备放过你,只能委屈你了。”
“委屈我唱曲?”她倍感侮辱,“徐院长,你屈服她的淫威,打我脸面,更是打智云脸面!”
他吓出哭腔,“万家和陈家,我哪边也得罪不起啊,我拜托你了,为剧院牺牲一回。”
“我不唱。”倪影怒不可遏,“我一旦妥协,立马满城风雨,我和智云颜面尽失,你明白利害吗?”
“姑奶奶。。。”徐鹏一语点醒她,“你斗不斗得过万喜喜?万一败了,你保得住地位吗。二爷给你解决了多少灾祸,他要是烦了,你的荣华富贵也鸡飞蛋打。”
倪影僵住。
其实,陈智云之所以压制住陈崇州,并非后者畏惧,关键在于陈政一手把持陈家,震慑上下,只有他死了,陈崇州不与人知的狠辣面目才会无所顾忌地暴露。
如今万家的势力蒸蒸日上,陈政也掂量避讳三分,这场麻烦,陈智云更不一定摆得平。
她强忍脾气,走回去,“万小姐,听哪段啊。”
万喜喜爱答不理,“你拿手的。”
“我不会唱歌,没有拿手的。”
“哦?”她讥讽,“可我有耳闻,陈太太为讨金主的欢心,特意学过扬州小调,亲自改编了词,糜艳得很,压箱底的技术不舍得展示吗?”
倪影面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齐太太凑近,“扬州小调?”
万喜喜一脸鄙夷,“秦淮河畔的八大名妓,最擅长扬州小调了,哪个男人不爱柔情似水呀?陈太太在名利场比八大名妓还赫赫有名,肯定精通啊。”
齐太太掩唇笑,跟着起哄,“陈太太,不要吝啬啊,让咱们也大饱耳福。”
倪影站在剧台中央,刚一开口,万喜喜发笑,撑着下颌打量,“没吃饱吗?我听不清。装什么柔弱,我又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
片刻后,司机俯身,“万小姐,她唱完了。”
她淡淡嗯,换个姿势休憩养神,“继续。”
倪影翻来覆去唱这首小调,唱一句,停一句,唱到最后,声调都哑了。
好半晌,万喜喜笑着鼓掌,所有人忙不迭附和,一同喝彩。
她摸了摸红宝石耳环,“钱呢?”
司机打开手提包,“带了。”
万喜喜后仰,翘起左腿,嚣张跋扈的样子,“赏。”
鼓掌戛然而止,太太们心惊胆战窥伺这一幕,纷纷噤声。
司机往舞台一抛,像对待夜店女郎那样,一沓沓钞票散开,铺满地砖,有几张飘在倪影的额头,她闭了下眼睛,一动不动。
赏了钱,万喜喜抻懒腰,“听得真累,明天我再约你,你记得腾出档期,不然你在哪,我去哪堵你。”
从剧院出来,她走向泊在路口的一辆宾利。
揭过半截车窗,后座的男人全神贯注审阅文件,黄昏,晚霞,华灯初上,无数颜色的光,无数蛊惑的温度,忽明忽昧笼罩住他。
他轮廓仿佛虚无,亦像一幅泼开烟墨的画,悠长,亘古,温润,回味。
万喜喜上车,“按照你的意思,折磨了她。场面闹得沸沸扬扬,倪影即将成为商贵圈的笑柄。”她系安全带,“估计倪影也猜到,你是因为沈桢,授意我做的。”
第127章变
男人心不在焉应声,“知道她最愤恨什么吗。”
万喜喜深吸气,“千辛万苦洗白的贵妇形象,众目睽睽下被摧毁,嫁入豪门的女人无非在外界活一张脸皮,撕烂她的脸皮,比索她的性命还痛苦。”
陈渊含笑,翻了一页文件,吩咐安桥,“开车。”
转弯的一霎,倪影隐匿在二楼休息区的窗口,俯瞰这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