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应过来,“那你喝杯茶吗?”
陈渊笑了一声,“真心邀请吗。”
“能有假的?”她侧身,一脸正直,“我妈逮着你肯定给你介绍我表姨。”
他攥拳,置于唇鼻间,眼底漾笑,“这还真心邀请?”
沈桢也破功,“一路顺风。”
陈渊没回应,只望着她。
旋即,他也下车,伫立在她面前,伸出手,指腹虚虚拂过她额间,最终停在眼尾。
绵软濡湿的异物感,沈桢斜目,“是什么。”
“梅花。”
东疆港附近是一座梅林,花开得正盛,她记得风卷着花骸灌入车厢,桥头华灯璀璨,他也百般多情。
她一动不动杵在那,任由他择落,“东疆港的梅林,是去年移植的?”
他喉咙含着烟雾,嘶哑的嗯,“移植时,梅树的花已经开过四五季。”
这句把沈桢逗笑,“你栽种的那棵,开花还遥遥无期。”
浅浅的力道抚摸,红梅在陈渊掌中零碎成泥,仿若她肌肤化开一片朱墨,他手未抽离,“在夜晚看你,比白日更风情。”
她不着痕迹歪了一下脑袋,“我先回家了。”
陈渊单手插兜,“好。”
沈桢没回头,也感受到那束灼炙的目光,在这样寂静悱恻的长夜,像滚起惊涛骇浪,烫出一个洞。
她背靠楼道的一堵墙,深呼吸。
陈渊有一种很特殊的魔力。
即使女人不爱他,也抗拒不了他的绅士与温柔。
像附骨之疽,慢慢地生长,慢慢地扎根,埋伏在血ròu,直至剔除不掉。
楼下这时传出汽车发动的噪声,沈桢整个人瘫软,平复半晌,才开门进玄关。
一股海鲜卤的香味扑鼻而来,扭头问厨房里的李惠芝,“怎么碗口贴喜字?”
她端了一盘配菜,搁在中间,“今天是你四舅外甥女的二胎儿子生日。”
沈桢撇嘴,“是我什么人啊?”
李惠芝琢磨了一会儿,“没多大关系。”
她坐下,囫囵吞了半碗,咬着筷子头,“我买了一套房,哪天腾出空,您过去收拾。”
“你买房了?”李惠芝不可思议,“在哪啊。”
“我和周海乔的婚房。”
这茬她基本忘了,“那房子啊,你不是卖了吗?”
“我重新买了。”
李惠芝打开保险柜,离婚分割的财产一毛钱不少,她诧异,“你哪的钱?”
沈桢支支吾吾,“项目提成。。。”
“你在凯悦是组长,最多一笔二十万提成,现在区区一个助理,提成百万?哪家公司啊,还缺保洁吗?我应聘。”
李惠芝比金丝猴都精,沈桢爸在世时,但凡藏私房钱成功一次,兴奋得摆酒席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