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翎收回视线,“一个朋友。”
“需要打招呼吗?”
他不吭声。
罗桑试探,“你是不是介意我在车上,不方便?”
“多虑了。”
绿灯亮起,陈翎猛踩油门,疾驰而去。
那头沈桢回到娘家,已是凌晨一点。
她泊车上楼,收到一条短信。
备注是三叔。
——夜不归宿,坏毛病。
陈翎那人,严肃正经,轻易不玩笑。
何况深更半夜,他既然这种口气训斥她,百分百看到了。
沈桢吓得一激灵,跑出楼道东张西望,问他:在哪?
她胆小,下次就老实了。
陈翎笑着,将手机放在中控台,没回。
调头离开春风巷,罗桑在二楼的窗户,注视他。
强烈的直觉再度席卷她,他编辑短讯的专注认真,脸上浅浅的笑意,罗桑尽数纳入眼底。
那是一个不与人知,莫测的陈翎。
他的心事,他的秘密。
笼罩着一团无尽的迷雾,难以形容。
***
餐厅雅间内,周源割了一块烤ròu,桌角的油灯烧得正旺,熏燎着青花木的香气。
“政府征用太平商圈的工程,有地皮补偿吗?”
陈崇州对准火苗,焚了一根烟,衔在手上,“晟和集团在16号签署合约,10号内部开始有风声,太平商圈的工程划归上面持有,17号凌晨落实红头文件,时间差卡得很悬,十有八九没补偿。”
周源乐了,“那晟和亏大发了。”
他舀了一勺泉水,兑在茶壶里烹煮,“晟和亏了三亿。”
“赔钱倒次要,关键陈渊办事不力,董事局会问责,他后面的日子不好过。”周源越讲越高兴,“二公子,你简直太高明,把我老子捞出泥潭了,我老子一心要在太平商圈投资,钱都准备齐了,好在给了陈渊,不然周家几个世伯能饶了我老子吗?他们只认钱。”
陈崇州盯着炙红的火焰,心思却一跌再跌。
太平商圈不是他设下的陷阱,纯属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