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
蒋澜拧开保温壶盖,“你去一趟吧。”
他起身,“我没必要见。”
“陈大主任挺绝情啊,她都为你割腕了,那么深情的女人,你不肯见一面?”
“她是演员。”
蒋澜愣住。
“她折腾得沈桢险些丢了半条命。”陈崇州稍稍偏头,“合适么。”
门一开一阖,掩去他清瘦的身影。
走廊一片死寂,天花板悬着白炽灯,惨淡中泛着灰蒙蒙,角落的一隅,倪影杵在那,单薄得很。
她特意堵他。
“区局释放智云了吗。”
陈崇州倚着墙,看地面,“释放了。”
“他没有来探望我。”倪影走近,“我失去价值了,是吗。”
“你自己问他。”
他掏烟盒,正要点燃,想到她的病,没抽。
“我的下场是什么。”
“伏法。”
倪影盯着他,“我有罪吗?你没有证据。”
“你欠沈桢,欠我的孩子。”陈崇州指尖碾碎烟蒂,“这笔账,无论哪种方式,我都会让你偿还。”
她笑了一声,“癌症患者不收监,而是保外就医,你永远无法惩治我。陈翎是你的亲叔叔,他是行家,你怎么会不清楚呢?”
“蒋澜会医治好你。”他叼着烟,走向楼梯。
“其实你根本不忍心我死。”倪影在原地,目光仿佛着了火,“伏法仅仅是借口,你真实意图希望我平安,然而你迈不过心里恨我的那道坎,解不开对我的死结,所以你自欺欺人,欺瞒沈桢,甚至欺瞒我,欺瞒所有人。和我哪怕做仇人,你也舍不得我从此不存在,你面对不了那样的结果,你已经预见到你会痛苦。”
陈崇州背朝她,“我不在乎你死活,你造了孽还清债再死,我对她有交代。”
“我不信,陈崇州,我认识你十年。”倪影信誓旦旦,“除了我,谁都没有见过你为情发癫的样子。”
一阵凉浸浸的夜风刮过,他没有只言片语,沉默消失在她眼中。
***
周五,董事局大选。
陈渊和陈崇州正装列席,分别坐在南北相对的主位,监督的公证人员是富诚集团公关部律师。
肖徽掀开晟和财务部的报表,“陈渊董事任职晟和集团总经理期间,账目亏损6亿3千万,陈崇州董事10月份暂代总经理一职,弥补3亿的空缺,本月中旬,陈渊董事签署的太平商圈工程资金套牢,晟和集团面临巨大的经济危机。”
一名戴眼镜的董事望向肖徽,“你翻旧账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肖徽不甘示弱,“陈渊董事不堪大任,所谓的商业奇才名不副实。”
“那你是推荐二公子了?”
陈渊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喝了一口。
肖徽气定神闲,“二公子具备在商场力挽狂澜的本事,他可不止一回帮大公子擦屁股了。大公子,您说呢?”
陈渊很坦荡,“确实。”
肖徽大笑,“大公子有自知之明,我们何必装聋作哑?富诚集团需要真正有才干的领导,不需要一个只懂碰运气,带领企业瞎子摸象的领导。”
现场安静到极点。
良久,郑董发声,“开始记名投票。”
众人没有动作,等他宣读。
郑董那一票始料未及投给了陈崇州,令其他董事惊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