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添了一些烟草在烟袋锅里,拇指压实,“他要演戏,由他演。”
“其实沈小姐没有乔小姐一击致命的威力,男人普遍嗜好乔小姐那一款,柔弱无助,失去依靠像浮萍无法生存。沈小姐的本事不差,我摸过她底细,职场交际很有一套。”张理发笑,“强势的男人大多栽在没有攻击力,纯情无害的女人裙下。可惜咱们动手太早,要是留下乔小姐,养在老宅,牵制大公子简直易如反掌。”
“杀伐果断的男人心中都保留一块净土,他们深谙不懂算计的女人多么美好珍贵,乔函润是,沈桢一样,没什么可惜。有她在手,照样牵制老大。沈桢有母亲,乔函润是孤儿,有软肋的棋子,容易拿捏。”
张理盯着陈政的后脑勺,时至今日,他仍旧要舍陈渊,“二公子心野,城府深,不好驾驭,大公子相对忠厚,又是陈家的长子,不如您割舍二公子,保他。。。”
“陈翎年幼时,江蓉很照顾他,他知恩图报扶持陈渊,倒说得通。”陈政吹凉茶水,一副若有所思,“你受我提携,执行我的吩咐,多年来只替江蓉求情,你与何佩瑜有仇吗?”
“我和二太太无冤无仇。”
“哦?”他睥睨,“那江蓉对你有恩了。”
张理当即警觉,要表忠心,陈政挥手,“玩笑而已,我信得过你。”
彼时的西院,陈渊换了干净衣服,直奔佛堂。
门扉虚掩,透过空隙,一名雍容华贵的女人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诵经。
他悄无声息,却被江蓉余光发现,“你回老宅有急事。”
陈渊站在一旁,“我不放心您。”
江蓉起身,“打败老二重新上位,独占家产,是你的当务之急,不必牵挂我。何佩瑜垮了,我心情舒畅得很,她巴不得我死,给她的大儿子偿命,巴不得陈政不待见我,离弃我,那又怎样?”
她得意,拾起佛台上的佛珠,“笑到最后的赢家,是我江蓉,狼狈下堂的输家,是她何佩瑜。”江蓉一步步挨近陈渊,“我在她最渴望的位置,坐了一辈子,直到我死,与陈政夫妻合葬,也没有她的份儿,她是一个跳梁小丑。”
陈渊一言不发。
“我问过郑智河。”江蓉捻着佛珠,“他投老二,是你的授意。”
“是。”
她猛地一甩,佛珠砍在他身上,金丝线顷刻断裂,珠子滚了一地,“你让给老二,是同他做了什么交易?”
“没有交易。”
江蓉看着他,像洞悉他的五脏六腑,“为沈桢?”
陈政出手起码有得商量,有得谈判,江蓉一旦掺和,最棘手。
十年前,陈渊豁出继承人的身份力争乔函润,陈政有意让步,是江蓉生生粉碎他后路,非要他娶门当户对的女人,她主动挡箭,陈政索性顺水推舟。
他畏惧江蓉,胜过陈政。
“与她无关。”陈渊当场否认。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陈政名下九成的财产,你必须弄到手。”
如同一支锋利的铁钳扼住了陈渊心脏,那种置于烈火上炙烤,腹背受敌的滋味,绞得他无从发泄,“您认为掌控财产那样简单吗?不是每一笔钱都是纯白的财富,兴许是随时爆炸的灾祸。”他不禁拧眉,“富诚集团的隐情,张叔没有透露给您吗?”
江蓉全然不理解,“隐情?”
陈渊幡然醒悟,张理竟然瞒天过海,没有泄密。
原来他才是陈家最危险的那个人。
何佩瑜指控他爱慕江蓉,男人爱慕一个女人,怎会眼睁睁的看她蒙在鼓里,堕入陷阱。
除非,他的爱慕充满虚伪和权衡,甚至是他刻意表现的障眼法,误导陈政揣测他对江蓉有情,忽略了最关键的真相。
“张叔私下关照您吗。”
江蓉脸色一变,“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我不感兴趣您的私生活。”陈渊眼神像钩子,勾住她秘密的,掩藏的,锁在最深处的东西,“我奉劝您离他远点,他不仅仅是您看到的表面样子。”
江蓉焚了三炷香,有些心烦意乱,没出声。
“母亲好自为之,何佩瑜的下场是最好的例子。”
撂下这番警告,陈渊从佛堂出来,张理在门外恭候他,“老董事长在书房。”
陈渊望向他,“父亲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