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足勇气问,“陈伯父和二叔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如果他们有手段伪造证据呢?”
陈翎指尖抚过她发梢,重新用毛巾擦拭,“邪不压正。”
“那三叔,能让你的下属负责吗?”
他嗯了声,“可以。”
“我不白求你。”沈桢掏出一幅纸条,“咱俩交易。”
陈翎有些意外,“交易?”
她抻开,纸条有一米长,晃晃荡荡拖地,不少字迹被雨水浇湿,氤氲开墨痕,他粗鲁一扫,漾起笑纹,明知故问,“卖苦力吗。”
“烹饪,洗衣,家务,开车,收纳,按摩,唱歌,催眠。”她认认真真介绍,“你需要哪个,我做哪个。”
陈翎倚着床头的铁架,“这些我都不需要,我会烹饪,家务,开车和收纳,不失眠。”
沈桢崇拜托腮,“你会得真多啊。”她指着唱歌,“三叔,那你会戏曲吗?”
台灯黯淡,陈旧的焦黄感,他亦微暗,深沉。
眼尾带点调笑,“你会唱?”
“会啊!我上初中还登台表演呢。”沈桢一手叉腰,一手弯曲,站定亮相,鞋尖哒哒打节拍,“刘大哥讲呀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
猝不及防的难听味儿。
陈翎眉头紧皱,注视她。
“你若不相信耶,请往我身上看,咱们的鞋和袜——”
男人竖起食指,比划噤声,沈桢停下,“三叔,我没唱完。”
“太晚了,招脏东西。”
沈桢再次蹲下,“三叔,你信鬼神啊?”
“以前不信。”他很坦白,“你唱戏我信了。”
她不吭声。
陈翎笑着俯身,拿过她手中的纸条,“缺一个。”
“缺哪一个?”沈桢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我写全了啊。”
“缺——”他唇形阖动,没声音。
她耳朵凑近,“三叔,我听不清。”
靴子踩了泥水,鞋底滑,沈桢没站稳,一个哧溜,上半身前倾,往地面栽。
陈翎眼疾手快抱住她,揽住腰肢的一刻,她胸口贴在他胸口,胯部无意顶了他一下。
这一下,她没发觉,只顾脚下平衡,陈翎清清楚楚感知到。
结实又绵软的一下。
空气中,暗香浮动。
是清雅的茉莉馨香,来自于她。
仿佛着了魔,那晚地动山摇的197国道,他万不得已的吻,黄沙滚滚的爆炸地,潮水般涌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