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自己,不由感谢地朝他点点头,接着再次下令:“传信。”阎啸鸣见劝阻不了,只好道:“那请殿下带我等一起去。”李禅秀闻言却再摇头,非是他不打算带人,而是——“阎将军,城中防务还要倚重你,我带其他人同行即可。”“可……”“这样吧,我随殿下走一趟。”见阎啸鸣又迟疑想劝,陆骘再次帮忙解围。阎啸鸣只得妥协,但仍道:“那请殿下多带些人,将周恺、虞兴凡也带上,否则属下无法向主上交代,只能现在就将此事如实禀报主上。”李禅秀唇角微抽,真告诉李玹,他还能去的了?于是只能点头同意。很快,一支同样带着信筒的羽箭射向敌军阵前。裴椹拔刀,轻松打落箭后,迅速摘下信筒,展开信纸看了几许,忽然俊眉微扬,眸中似有笑意,扬手吩咐:“撤兵,回营。”杨元羿:“……”不是,你带我们来玩的吗?回到军中大营,裴椹大步进帐,一阵翻找。杨元羿进来,见他把几件常服翻得乱七八糟,奇怪问:“你这是干什么?”裴椹拧眉:“此次出征,带的衣服实在太少。”都没几件像样的。杨元羿:“……”他看一眼散落在榻上的衣服,心道:你以前不都带这么少吗?“罢了。”裴椹拧了会儿眉,觉得还是穿甲胄算了。他的玄黑甲胄甚是漂亮,穿上很有气势。公主曾说过敬仰裴椹,定然喜欢更有将军样子的他,那些穿起来有些文绉绉的衣服就算了。只是这甲胄昨天刚上过战场,沾了血和尘土,有些不够干净。想到这,裴椹叫人端来清水,亲自一点点擦洗。杨元羿:“……”“你这是……为了去见公主?”他语气复杂问。裴椹“嗯”一声,继续擦,道:“毕竟是公主,不可失礼。”“不也是你娘子?”杨元羿试探道。裴椹:“但也是公主,礼不可废。”杨元羿:“……”想开屏就直说,找那么多理由。裴椹很快擦干净甲胄,起身看向他,问:“对了,你……知不知道公主叫什么?”杨元羿迟疑:“好像叫李什么禅?”李禅?裴椹默默念了一遍,又道:“我等会儿去见公主,你守好军营。”杨元羿惊讶:“你都去跟公主见面了,还担心军营?”裴椹动作一顿,转头看他。杨元羿一愣,很快意识到自己话有歧义,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两军主帅正在见面,还会有战事?”裴椹皱眉:“不可大意。”杨元羿一听,迟疑:“你的意思,公主可能会趁机……”
“公主自然不会。”裴椹道,又瞥他一眼,“但万一对方身边有小人作祟。”杨元羿:“……”复杂,心情非常复杂。反正坏的都是其他人呗。“另外也不止要注意对面义军,还有梁州军的梁兴荣,记得防着他。”裴椹沉眸提醒。杨元羿复杂点头,道理他都懂,但……已经开始叫对面义军了吗?不是叛军?这要是被圣上知道,罢了,反正对方只是在他面前说说,他绝不会告密就是。“另外我去见公主,除了私事,也有一部分是为公事,你勿多想。”裴椹最后又补充一句。杨元羿:“……”复杂。松水湖位于西山脚下,距此前两军发生战事的西山坡不远。一条贯穿南北的松水河流经此湖,河道不宽,不能行大的战船,却可行小船、画舫。时近傍晚,落日熔金,河道和水面都铺上一层淡金,湖心水面轻漾,金光粼粼。忽然,一南一北驶来三四艘小船,破开这粼粼金色。李禅秀只驾一艘小船,船上除了他,还有陆骘、虞护卫、周恺等人,以及数名护卫。因为要瞒着李玹,他此行需低调,选的船只是普通游船,灰扑扑的外表,没什么特别。甚至他本来都没打算带这么多人来,实在是阎将军放心不下,一定让他带,否则就要去告诉李玹。告状这招对李禅秀太有用了,他只好点头同意。刚到湖岸边,远远就见湖中心已经停了两艘船,驶近一看,竟是两艘画舫。尤其为首的那艘,高大漂亮,竟有两层,整体是由红木打造,飞檐翘角,精致绝伦,门窗、柱上都有各色雕花,檐角挂着红色绣金竹的八角灯笼,连门窗都挂着一水的轻纱。相比之下,李禅秀乘的小船忽然显得格外简陋。看到这两艘画舫,小船上的人都沉默了。陆骘眉心一跳,暗忖:他这是来迎亲的吗?周恺、虞护卫等人咬牙切齿:输了,输得彻底!裴世子竟如此奸诈,想在画舫气派上压他们殿下一头。早知如此,来之前就应该劝殿下,把城中富户人家娶亲用的豪华画舫借来。李禅秀也神情一滞,直到对面画舫中,一直修长有力的手撩开纱幔,走出一道冷峻身影,对方身穿玄黑甲胄,身影修长峻拔,俊眉星目,犹如即将上战场血战的冷面将军。李禅秀不由松一口气,还好,是正常场面。但这画舫实在是……应该是裴椹找不到适合的船,随便租借的?他定了定神,压下心中讶异,微拱起手,声如碎玉,温凉含笑道:“裴将军,许久不见。”说话间,他握紧的掌心微微汗湿。比起世子这个称呼,梦中他更习惯称呼对方将军。但明明是同一个人,可从裴二变成裴椹后,他竟有一丝紧张。除了心中有愧,也因终于见到了梦中一直想见的人。只是他掩饰得很好,面上含着清浅笑意,一如以往。裴椹见到他后,也微微一怔。李禅秀今日穿的是常服,仍是男子打扮,一袭白色绣云纹的锦衣,宽袖窄腰,勾勒出清俊如雪中翠竹的身影,眉目秀如青山,唇红肤白,浅浅含笑看过来时,如冰雕玉砌,漂亮得摄人心魄。公主穿男装也这般好看。裴椹在心中不动声色想,又见李禅秀披着一件白色棉披风,领口一圈白绒毛正好遮住修长脖颈,连下颌都遮了些,愈发衬得“她”眉目昳丽,冰姿雪魄,真是……可爱万分。裴椹手指微痒地动了动,克制住想帮他压一压那一圈绒毛的冲动,猜测他应是畏寒,加上湖面有风、有水汽,才特意这么穿。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选这么湿冷的地方。可来都来了……他立刻拱手回礼,压下心中情绪,道了一声“见过殿下”,暗忖这样应该没有失礼。他声音暗哑,又如金石相撞,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