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未来大业可期。比如他最初就想拉拢裴椹,一起打下洛阳后,再攻打义军,就算拉拢不来裴椹,暂时也不能为敌。可谁知裴椹会加入义军,义军势力陡增,别说他一时半会儿打不了义军,裴椹的并州更是就在他北边的边上,随时能挥兵南下打他,简直是肘腋之患。既然拉拢不了,那就只能除了。本想着裴椹一死,又是死在李玹的地界,此后并州军必然不会再追随李玹,自己也可趁机派人再去并州,劝说留守并州的杨老将军和自己结盟。可没想到那些个胡人平时看着勇猛,结果有铁火雷在手,竟杀不了一个裴椹。还有李玹的那个儿子也是,到底是多好的关系,能冒着山崩的危险去救人?但凡他不去,那山再崩一崩,裴椹不就被活埋了?朱友君越想越遗憾,正这时,外面士兵忽然来报:“禀主公,李玹命其子和魏太傅前往雍州,可能要游说张大人。”“什么?”在场文臣武将顿时一阵低声议论。“李玹此举,是要联合雍、并两州的兵力,攻打我等啊。”“那雍州张伯谦本就是老燕王的门生,与裴家关系甚笃,何需魏太傅,只要裴椹去说一声,他必投向李玹。”“等等,魏太傅怎会出现在长安?”“他老人家也为李玹效命了?”半晌,终于有人恭敬朝朱友君道:“主公,李玹此举是要围魏救赵,攻打我司州,解他长安之困。且魏太傅曾为天下士人之首,此消息一出,必有不少士人开始心向长安,我们需速速应对。”“依我之见,应请圣上下诏,责斥李玹为乱臣贼子,使天下人共唾之。另外司州离并州太近,一旦裴椹从并州攻我等,恐无缓冲之地,主公,是否应考虑东迁?”朱友君脸色早已阴沉,此时捏紧酒盏,沉沉道:“我自有定夺。”散了席,他神情阴沉,直接到老皇帝住处,不经通报,就直入内室,竟一把将正在休息的老皇帝拖拽下床,扔在冰凉地砖上,道:“你立的好太子!当初怎么不斩草除根,做的彻底些?”老皇帝如今头发全白,佝偻憔悴,被扔在地上,竟微微瑟缩,不敢发怒,完全没有之前当皇帝时的冷沉与威势。朱友君的心腹谋士紧跟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一惊,忙让人将老皇帝扶起,同时劝朱友君:“主公,您若心中有气,叫几人陪您去打猎散心就是,何必来这里?他毕竟是圣上,若被人知道他在司州被如此对待,各路兵马岂不有理由来讨伐我等?”更重要的是,以后老皇帝的诏书就真没人听了。……江南,金陵。听闻魏太傅已经效命李玹,已被立为太子的李桢也重重一拳捶在桌上,恨声道:“怎么有用的人,都被李玹拉拢去了?”而他们金陵,偏偏还来了薄胤这么一个豺狼。另一边,李禅秀虽没亲眼见到金陵和司州两方人的反应,但想也能想到,必然不会太高兴。不过他此刻坐在马车中,捧着茶盏,与魏太傅一路对弈,倒是难得惬意。燕王不愧是曾经斗鸡走犬、擅长享受的闲人,这马车不仅不怎么颠,车中的桌子和杯盏底部都有铁和磁石,行车时将杯盏放在桌上,也不会轻易掉落。至于棋盘和棋子,也是铁和磁石制作,在车中亦能下棋。就连魏太傅都不禁感慨:“没想到燕王如此细腻周到。”李禅秀点头,下完一局,忍不住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应该……就快到雍州地界了吧?他心中忍不住升起期盼。就在这时,队伍最前的伊浔忽然调转马头,飞快到马车旁禀报:“殿下、太傅,前方有一支兵马正往这边赶来,旗上写着‘并’和‘裴’字。”李禅秀握着帘布的手微紧,身体也忍不住向车外斜探几分。
魏太傅捋着须笑:“看来是裴将军派人来迎接了。”黄土路的官道上远远驰来数千铁骑,暗色大纛在风中猎猎。眨眼间,这支兵马就到李禅秀出行的车队前。为首的将领一身玄甲,气质疏冷,正是裴椹。勒马停稳,马蹄激起一阵烟尘后,裴椹在马上握着缰绳拱手,目光看向队伍中央的那辆车架,声音低沉轻柔:“敢问可是皇孙殿下和太傅的车驾?”话音刚落,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掀开车帘。李禅秀倾身从车中出来,他头戴玉冠,身穿鸦青色缎面锦袍,腰间系着绣金纹的腰带,将本就有些瘦的腰勾勒得似乎更细,抬眸含笑间,难掩矜贵与清冷气质。裴椹目光几乎第一时间落在他身上,眸色暗了暗,旋即要翻身下马。李禅秀忙抬手制止:“俭之腿伤未愈,不必下马,”裴椹动作一顿,便坐在马上向他行礼,恭敬道:“见过殿下。”李禅秀含笑:“俭之不必多礼。”魏太傅这时也从车内出来,看到坐在马上,身姿如松、冷肃俊逸的裴椹,不由捋着胡须赞道:“久闻裴将军在并州军中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裴椹看见他,猜到是魏太傅,忙又行一礼。三人一番寒暄后,李禅秀转头歉意对魏太傅说自己接下来要骑马,就不坐车内了。魏太傅以为他是坐了几天车,觉得闷了,笑呵呵说:“也好,殿下陪老朽下这么久棋,应当乏闷,正好和裴将军一起跑跑马。”裴椹目光不觉移向李禅秀。李禅秀听了魏太傅的话,有几分不好意思,却也没否认。再次上路后,李禅秀骑马与裴椹一起并行在队伍中。他挺直清瘦脊背,极力维持平常的神情和镇定,除了唇角忍不住微微弯起。旁边,裴椹目光不时看向他,犹如实质。李禅秀见他仿佛实在不知遮掩,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开口,状似闲聊:“俭之是何时赶来的?”“收到消息,立刻就赶来了。”裴椹望着他俊秀如玉的面庞,声音微哑。顿了一下,他眸色微暗,声音更哑几分道:“殿下给的口诀,我也每天都在认真练。”李禅秀:“……”他玉白的脸上倏地漫上薄红,如雨水洗过的海棠,带着几分灼艳。这种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忍不住轻瞪裴椹一眼,忽然驾马向前快奔,借疾驰时迎面吹来的春风带走脸上微热。裴椹忽然被瞪,微怔莫名,随后不假思索,也驾马追上。……晌午时分,车队抵达雍州府城。张伯谦得知李禅秀和魏太傅前来,裴椹也同行,忙亲自到府城外迎接。见了面后,双方一番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