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塌,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而这位掌旗使,还负责将一方的收成带回天雷门。那么,他若是死了,这损失,可大了去了。
方然着实没想到,随口一问,竟然还能问到这种情报。
看着方然若有所思的样子,静候在原地的人群中,有人小心问道:“恩公,可还有其他吩咐?若是没了,我们……能走了吗?”
此刻是夜晚,正是渊默之野上,灵力相对平和的时期。
加上这一片营地,本就营建在算得上绿洲的地方,所以,才能在不依靠断离符残片的前提下,趁夜离去,寻一个栖身之所。
这一点,是任何一个罪民,都铭刻在心的常识。
若是拖到了白天,到那个时候,灵暴重新肆虐,他们这一群人,瘦骨嶙峋,又毫无护身之力,怎么可能从荒野上幸存?
眼见时间已经不剩多少,他们这才小心问方然。
“去吧。”方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自由离去。
而他自己,却在这一片火场之中,静静伫立着,调整着呼吸。
距离掌旗使到来,还有几日。而以方然的脚力,荒野上百余里距离,只要再不遇上天绝岭那种石头洗澡的情形,一天时间,怎么也能到了。
西北七十三里以外的那个点,在荒辰斥候的回报之中,有所标记。
正是西掌旗使势力范围之内,一处当时并没能细致探查的地方,名字叫做栖云峰。
最有效率,也最是简单直白的计划,当然是立刻动身,杀向栖云峰,在那里埋伏下来,一边查探地形,一边等待西掌旗使到来。
不过看过这些罪民的凄惨模样,方然便怎么也无法坦然离去。
若是不知道有这么些罪民,正在苦苦挣扎,也就罢了。
可是既然方然知道了,便绝无坐视不理的道理。
“往东五十里,还有往北五十到一百里……寻常人所记忆的,总有偏差。他们手中,也没有什么可以精确丈量的尺衡。权且算大概是这么些距离,倒是也来得及……”
他压了压内心的火气,运灵力于双腿,只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营地外面的夜色之中。
轰隆隆……
营地里,大火烧到现在,各种建筑物都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倾塌过程。
就在方然离去之后不久,营地一角,缓缓走出一个黑影,悠闲踱步到了方然先前停留的位置。
火光映照出来黑影的面容,赫然便是方才,给方然指路栖云峰的那个女子。
可她此刻,哪里还有刚才的形容枯槁、面无血色的样子?
方然所见到的干瘦模样,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饱含着丰腴和诱惑的脸和身躯。
褴褛的衣衫穿在这样的身躯上,更显得令人血脉贲张!
一张妖媚的脸上,轻蔑的笑容缓缓绽放。
“呵,方主事,如此心怀慈悲?奴若是没有侍奉七绝公子,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你这样的天真少年郎,给迷上了呢。呵呵呵。”
她背在身后的手,向一侧抛出。
正是先前被她紧紧抱住,只顾着哭泣的小孩。
此刻,却是已经七窍流血,死去多时了。
营地之内,方然指路的粮仓附近,被方然解救出来的罪民,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每一个人,都是七窍流血,眼中,充满了惊愕,还有绝望。
他们身上的血液,似是全部被抽干,皮肤干瘪,看着就像一截截枯木。
妖媚女子舔了舔沾在指尖的血迹,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手心那颗鲜红的珠子,柔声道:“公子说过,不留活口的。能为了公子的谋划而死,你们这群罪民,死得其所。”
她又将目光投向了方然奔出的方向,残忍一笑,说:“方然,你可一定要早点到栖云峰啊。奴给你备下的礼,可不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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