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林衍德打来电话。
“知绎,有些事爸爸要和你解释一下,你不要相信梁远山给你的那个视频,视频是可以作假的,他和田敏尧有一腿,他想把鼎胜占为己有,所以他故意捏造了这个视频来离间我们父子俩,你别上了他的当。”
林知绎揉了揉眼睛,换了方向继续睡,林衍德又说:“爸爸昨天去和知文做了亲子鉴定,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知绎,爸爸现在只有你一个了,爸爸所有的所有都是留给你的,再过一阵子,你就可以接手鼎胜,按照你母亲的构想扩大产业,你想怎么经营就怎么经营。”
林知绎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无声地笑了笑,故意乖巧道:“我知道了,那个视频过两天才能修复好。”
林衍德松了口气,“知绎,那位专家叫什么?你把联系方式告诉爸爸,作假的东西没必要修复了,我直接拿去鉴定中心,明天就出报告给你。”
“姓钱,号码我待会儿发给你。”
“好。”
“但是我最近查出来梁远山有些问题,他在外面有公司,很有可能挪用了鼎纳保险的资金。”
“什么?”林衍德惊讶中露出半分惊喜。
林知绎语气很轻松,好像全然信任林衍德:“你可以顺着这条线继续往下查,反正你都要把鼎胜交给我了,那在交给我之前,你得把这些有二心的人除干净,对吧?”
林衍德没想到林知绎如此轻易地就和他站到统一战线,大受鼓舞,“当然,爸爸一定把梁远山查个底朝天,还有他和田敏尧的破事,我也找了媒体,今天下午就把他们曝光出去。”
林知绎“嗯”了一声,“那我就不管了。”
“好。”
林知绎刚挂电话,就听见周淮生的脚步声,于是喊道:“周淮生,你过来。”
周淮生走进来,“我把你吵醒了?”
林知绎摇了摇头,歪着头一脸困倦地望着周淮生,也不说话,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让周淮生坐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周淮生,良久之后才开口。
“我找到害我摔下山的凶手了。”
周淮生大惊,“是谁?”
“我爸。”林知绎平静地说,“你应该见过他,两年前在医院,他一定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们才会有误会。”
周淮生满眼惊愕,难以置信道:“是,见过,我没想到他竟然能狠心到这个地步,你是他的儿子,他——”
“我倒没有很惊讶,他都把我妈害死了,也不差我一个,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想要调查这件事了,可又不知道该从何查起,两年前从病床上醒过来,我感觉我整个人好像缺了一块,对周边人没有兴趣,对生活也没有激情,很茫然地活着,现在我才知道,我缺失的那一块就是卷卷,为了卷卷,我也要尽快处理好这些烂人烂事。”
林知绎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执行力也很高,周淮生知道林知绎肯跟他讲这件事,说明他已经着手在做了,他帮林知绎掖好被角。
“周淮生,如果我亲手把我爸送进监狱,你会觉得我这个人很冷血吗?”
周淮生看着他,说:“不会。”
“为什么?”
“因为是他先伤害你的。”
“周淮生,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和我爸一样自私冷漠,我说话很难听,总是带刺,我看到昨天你手机里的照片,那上面的我笑得那么开心,我觉得那不是我,失忆时候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两个人,你喜欢的应该是以前的我。”
周淮生差点被绕晕,他隔着被子拍了拍林知绎的手,柔声道:“别想那么多,都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和你的一生比起来,只算得上一个小片段。”
“你以前真的喜欢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不相信有人会不求回报地喜欢另一个人。”
周淮生望向他:“你给了我卷卷。”
“如果我永远都想不起来呢?”
“那也很好。”
林知绎很想追问“我们两个以后该怎么办呢”,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周淮生都能克制,林知绎也不想表现得急不可耐。
许久之后,周淮生略带严肃地问:“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