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林衍德按在车门上,一拳又一拳地往林衍德的脸上砸,每一拳都下了狠手,好像后背的伤口不复存在,林衍德的血从嘴角流出来,滑到车窗上。
那一瞬间,林知绎的头脑是空的,有很多画面从白色变成线条,亟待连成画面,可卷卷的哭声惊醒了他。
他翻找出哮喘喷雾,打开瓶盖,按压阀门,药液变成雾状往卷卷的嘴里喷,卷卷的脸色已经发紫,幸好很快就有了好转。
他手上的血把哮喘喷雾染成红色,车窗外林衍德已经倒在地上,周淮生强撑着打开车门,俯身进来抱住车里的两个人。
再然后,警笛声越来越近。
得救了。
林知绎终于卸下力气,他抱着卷卷,把脸埋在周淮生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阿淮,阿淮……”
周淮生摸了摸他的头发,哄道:“没事了,知绎,没事了。”
救护车很快到来,周淮生被搬到担架上,林知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握着他的手,周淮生脸色苍白,问:“卷卷呢?”
“卷卷已经醒过来了,一位女警察在照顾他。”
急救措施结束,周淮生暂时没有大碍,医生给林知绎包扎了手上的伤,然后给他让了位置,林知绎的眼泪还没有流完,周淮生用手背帮他擦了擦,“你得过去抱抱他,他这个时候需要你的信息素安抚。”
林知绎连连点头,“我马上就去。”
他嘴上这样说,可眼神还是停留在周淮生身上,周淮生摸摸他的脸,忽然问道:“还有一个卷卷呢?”
林知绎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握住周淮生的手,哭着说:“我也没事,阿淮,我好像想起来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慢慢地在我脑海里有了轮廓。”
周淮生眉头微蹙,看起来并不是很为林知绎高兴。
周淮生的眼神晦暗不明,好像藏着很复杂的心事,他趴在床上,本来想望向另一边,可林知绎不许他动,还俯下身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亲完了林知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车子一停,他就冲下车去找卷卷了。
混乱结束,林衍德被逮捕归案,梁远山和田敏尧也被传唤。
鼎盛集团的诸多闹剧占了望城三天的头版头条,各大媒体蜂拥在大楼门口,但徐杨以负责人在医院休养为名,一律拒绝采访。
股东大会在一月二十日下午三点正式召开,继承林衍德和顾念二人所有股份的林知绎当仁不让地成为了鼎胜的第一大股东,任董事长。
他在大会上宣布了拓展医疗产业的构想,并对方案进行了解读,该议程得到了广泛的讨论,最后顺利通过。
开完会的林知绎还是没有接受采访,他从后门离开,驱车去了医院,周淮生还没有完全康复,住在高级病房里,林知绎推门进去,二话没说,就脱了外套和鞋子,爬上了床,钻到周淮生的怀里。
“知绎——”
“别说话,我困了。”林知绎用脸颊蹭了蹭周淮生的肩头。
他睡了很沉的一觉。
梦里他来到雁蒙山下,一转头就看见了雁蒙村村头的大石头,小全被他母亲带着从镇上剪头发回来,小全很不满意这个发型,气鼓鼓地走在前面,路过诊所,有老爷爷拄着拐棍走出来,摇摇晃晃地差点摔倒,周淮生连忙出来扶住他。
周淮生抬起头,看到了林知绎,他朝林知绎笑了笑,“怎么又跑出来了?进来玩。”
画面一转,是周淮生带着他一间间地找出租屋。
接着是发情期的时候,他把周淮生的衣服全堆在床上,围在自己四周,筑巢一样地把自己裹起来,等周淮生回到家,他才委委屈屈地爬出来,哭着说:“阿淮,我都等你好久了。”
最后是一束很耀眼的灯光,在类似酒吧的地方,玻璃杯里有方形冰块,酒很满,包厢里没有人,他躺在沙发上,拨通了周淮生的号码。
林知绎猛地睁开眼。
周淮生连忙抬起身子,轻声询问:“知绎,你怎么了?”
林知绎拼命往被子里钻。
“到底怎么了知绎?”
林知绎缩在被子里,心脏起伏不平,什么都想起来了,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周淮生,有了卷卷的那天晚上,从来都不是喝醉和被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