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积攒了那么久的勇气,猝然扬起的嘴角就像一个笑话。”
说到这里,肖鸿博抬头看向傅星桥,重复道:
“我就像一个笑话。”
阶梯教室里安静了很久,安城的秋天少有这样的暴雨,天地都变得敏感,墨绿色黑板上写着的数学公式变得模糊。
傅星桥无意听到这些破碎又主观的青春往事,他站在这里,是来为女孩讨回公道的。
用体面的方法。
“肖鸿博,”他出声叫他。
“你那些片面的往事在我这里毫无意义,你喜欢她又又觉得她没有回应你,你表达不满明明有更礼貌的方式。更何况,我不信她是那样的人。”
傅星桥没说出后半句:温始夏那样好的女孩子,她谨慎对待所有爱与恨,不辜负任何人的心意,对谁都客客气气,甚至放门帘的时候都会看看后面有没有人。
他轻轻吸了口气:“可是你去造她的谣,不觉得很可笑吗?她连着两年绩点都是全院第一,课外活动也没落下,小组作业做得乖正负责,你说她‘一般’?你不觉得可笑吗?”
肖鸿博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傅星桥从台阶上走下来,“你是学新传的吧,孟老师教你写作要准确,评论要真实,是让你揭开真相与虚假之间的那层报纸,不是让你躲在手机屏幕后面造女生谣的。”
“——我没有!”
傅星桥面色严肃,他站在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肖鸿博面前,问他:
“别反驳,别心虚,别恼羞成怒。十月六日凌晨一点二十四分,没睡着的你在想什么?你还记得她给你讲过的题吗?帖子发出去的那一刻你有过慌张吗?你想过该如何面对她吗?你站在讲台上侃侃谈自己新闻理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万千脏水正在朝温始夏泼过去。
“而她,甚至没有立场站出来做一个解释。”
空气凝固住,肖鸿博的脸色变得涨红,他不敢去看傅星桥锐利的眼睛。
而傅星桥这段话说得平静又理智,仿佛已经演练过许多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星桥把手机往前递了一下,肖鸿博看到那是录音的页面。
原来他没有在打电话。
“
自己道歉吧,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傅星桥说完就抬步离开,在跨出教室门的前一刻,他听到肖鸿博问:
“你暗恋温始夏?对吗?那年在许老师办公室,我看到你拿走了她不小心夹在练习册里的贴着星星贴纸的黑色签字笔。”
傅星桥脚步顿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场雨断断续续地下着,一场秋雨一场寒,冷风裹着雨丝从宿舍阳台里渗进来,温始夏觉得自己的手心都能捏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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