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食欲大动,却仍知礼数,等着爷爷奶奶先动筷。
吃到一半的时候,大门开了,温辛余拿着包走进来,右手臂还夹着文件,“爸妈我来了。”
温始夏心一紧,全身都绷起来,人变得局促,那句“姑姑”哽在喉咙口,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太久不见了。
温辛余刚进入餐厅,看到温始夏也在,眉梢一抬,略有些诧异,却没说什么。
奶
奶谈芝抚了抚温始夏放下筷子的手,对温辛余说:“坐下吃饭吧。”
“行,我去换个衣服。”温辛余应着声说,上楼的时候在拐角处扶着栏杆问了句:“夏夏今年大二了吧?”
正紧紧攥着勺子的温始夏抬起头,目光穿过博古架,回了句“嗯”。
温辛余不置可否,轻轻点了个头。
她张扬的发尾在光里打着卷儿,年过四十的人风韵犹存。
温始夏不回这边好久了,那顿饭后半段温辛余下来后,她几乎味同嚼蜡。
爷爷奶奶看她食欲不振,让她吃完早早上楼休息。
温始夏推开房间门,刚用手机连上房间里的小音箱,放了一首歌,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陈姨进来给她换了房间里的花,透明玻璃的花瓶里插上新采的淡粉的月季,温始夏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待她离开后,温始夏挪着步子,去看了看书架上的那些书。
她的目光扫过旧版的《给樱桃以性别》、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灰白书脊的《不安之书》以及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和《小路分叉的花园》,最后落在一本从来不会有人主动去翻看的《小王子》上。
可能不会有人知道,那里面第七十六与七十七页之间,夹着一封情书。
那是一封无主情书,是站在十八岁山巅的温始夏,诚诚恳恳、一笔一划表达出的爱意。
太阳将要落山,黄昏余晖灿烂。
时光本来就该朝生暮死,在长夜将至之前,我们是该看一场红彤彤的、从天这边烧到那边的晚霞。
那首歌怎么唱的——
“烟火最后也会退烧,最缤纷的花园游乐过,但求动心。”
第二天早上温始夏吃完早饭,在院子里陪奶奶种花。
草丛里长出一些矮牵牛,她们种下的是漂亮的洋桔梗。
天气很好,爷爷躺在藤椅上,他苍远的目光抚过远处南山的轮廓,手里执着本旧书。
电话铃声响起,刹那间刺破了这满院的寂静。
温始夏忙擦了擦手,看了爷爷奶奶,然后走到院子的墙角处,低头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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