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提,江岁岁倏然间想起来了。
她陪袁阆过过一次生日,虽不是特地的。
那段时间她因私事心情极差,不思饮食,接连瘦了好几斤,除了上课,所有时间都闷在宿舍。
某天,袁圆接了个电话,挂掉后,就硬拽着她出了门。
路上,袁圆交待说是袁阆生日,臭小子发神经病,一个人跑到市里最好的茶餐厅点了满桌菜,至少四五个人的量。
江岁岁从郁郁中回过神,问她:“他不跟同学一起过吗?”
“谁知道,”袁圆说,“我跟你说,这弟弟堪比野狗,长大了早晚是人家的,咱们少管,只跟着吃就行。”
江岁岁深以为然。
到茶餐厅后,那一桌吃食分毫未动,少年百无聊赖,懒懒地瞧着她们。
他理直气壮,混混一样:“礼物。”
“能来就给你面子了,”袁圆不屑道,“少蹬鼻子上脸。”
江岁岁倒是随手准备了,她不好意思空手来蹭饭。
礼物是块小甜糕,闸北老字号,红到晶莹剔透的果冻状,装在透明盒内,看起来极有食欲。
江岁岁讪讪的:“别嫌弃。”
袁阆唇角笑痕渐深,倾直腰背,把甜糕拿到面前放好。
还未动筷子,袁圆忽地接到一个电话,挂断后,她匆匆交待:“岁岁,你帮我陪阿良过一下,我先走了。”
随后,她又冲自己弟弟:“记得把岁岁姐姐送回学校。”
袁阆冷硬的眉眼被光释出暖意,喉咙里低低的一个“嗯”。
那顿饭,江岁岁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东西,她筷子一停,袁阆就帮她夹新的。
抗议无效的那种。
然而他点了太多,两个人压根吃不掉,袁阆便吩咐服务员打包,吊儿郎当道:“我不爱吃这些,麻烦姐姐帮我解决掉。”
“。。。。。。”江岁岁揉揉吃撑的胃,“你不爱吃你还点?”
袁阆十分叛逆:“我乐意。”
“。。。。。。”
有钱人。
果然有钱人的烦恼只有钱太多这一点吗?
后来袁阆把她送回学校,只拎走了她买的那盒甜糕。
那一天,闸北天气晴朗,微风三级,温度偏凉,江岁岁校服里面穿了厚厚的毛衣,而袁阆白色短袖外面只一件黑色冲锋衣。
他站在江岁岁的校门口,无视来往女生打探的目光,矜傲的要求:
“姐姐,祝我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