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安知意那日在书院出现,现在大家对顾淮舟都有了不同的认知。
一些人觉得,他受了安家的恩,还找人去安家闹事,着实是不做人。
还有些人觉得,一个被人收养的孩子,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秀才,着实是有能力的。
当然了,安知意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只知道,明日顾淮舟要成亲了,和他同住一个屋檐的日子,总算是结束了。
而且,那日一闹腾,老太太也是给力的。直接跟姚家商量,这顾淮舟成亲一事,安家以亲戚的身份露个脸就行,主桌主位都不需要。
顾淮舟与姚夫子本是有顾忌的,毕竟孝字大过天,安家纵然与顾淮舟无学院关系,但养恩在,不孝顺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但姚冬雪却开心得很,她喜欢顾淮舟,但不喜欢安知意,连带着也就不喜欢安家了,能免了对安父、安母的跪拜,再好不过。
“老夫人,你们都是养育淮舟的恩人,这成亲之日,怎可不拜?”姚夫子晓得其中利害,自然是要争取一番。
顾淮舟虽然没说话,但眼里也是赞同。
安父晓得自己在这些方面向来都想得浅,也不逞强,只看着老太太,等她开口即可。
“当初收养淮舟,也是恩人所托,如今他长大成人,我们也是报恩了,再不可托大。”老太太言语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姚冬雪听见老太太又拒绝了,原本是庆幸,如今却有几分不悦,只觉安家给
脸不要脸,不悦开口道:“爹,既然安家奶奶和叔叔都这般说,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顾淮舟本是想让姚夫子再劝劝,毕竟将才成家的养子赶出家门和养子成家便与家中断绝关系是两个事,前者还能博一些好感,后者则是容易被人唾弃。
可姚冬雪这话一出,姚夫子便不好再说什么了。这让顾淮舟对姚冬雪生出了些不满,眼皮子这么浅,日后别给自己添麻烦,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安知意比姚冬雪强些了,好歹会赚银子。
“冬雪就是善解人意。”老太太听见姚冬雪这话,心里也乐了,夸赞了一句。
而姚冬雪却真的以为自己被夸赞了,故作羞涩的笑着。
姚夫子只能作罢,女儿主意太大了,自己是管不住了。所幸顾淮舟这孩子,在读书上确有天赋,日后也不会差。
商量好了这个事,老太太又与姚家谈起了银子方面的事。毕竟顾淮舟成亲,再怎么安家都是要出点力的。
姚夫子自觉家中是占了便宜的,且日后安家也不会沾染顾淮舟半分,遂在这个上面十分大方,寥寥几句,便敲定了。
夜晚回家后,安父与家中说起,安知意还故意在顾淮舟面前夸赞了一句:“顾秀才当真是有个好岳家。”
正月初八,宜嫁娶、迁居、纳畜,忌远行、开市。
安家和姚家提前商量好,自然不需要在镇上操办宴席,安家人也乐得清闲。杨帆、杨婶、珍娘
三人在铺子里看着,也不会有什么乱子。
安知意一行人,一早便坐着马车去了县城,先在从安居落脚,等安家大伯几人过来,好一起去顾淮舟的院子。
姚家舍得银子,给顾淮舟准备了一个二进的院子,现在叫顾宅,当然这房契肯定是在姚冬雪手里。
老太太考虑得周到,前一日便带着安父、安母去一趟,给院子里置办了些东西。这也是安知意的意思,毕竟给银子人家看不着,但东西放在那里,谁能说安家对他不好。
故而安知意就算心疼银子,也知道这是不能省的。
至于宴席,是姚夫子找了相熟的食肆,给他们承包的。银子安家和姚家各一半,多得都出了,也不在乎这些。
“哟,娘你们怎么比我们到的还早些?”李氏一看着从安居门是开的,便知道安家人到了,进来就大声问道。
“大伯母,来了。”安知意等人正在闲谈,听到这话,也就往门口看去。
“怎么就你一人来了?”老太太看着就大儿媳妇一个人,微微蹙眉,问道。
“晓意和她爹去附近买些东西。”这新年头上,来安知意店里,总归要有些礼道。再者,一会去顾淮舟那边,也不好空着手。
“快来坐。”安母赶紧招呼道,倒了茶水。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安晓意他们便过来了。老太太见人都齐了,也就喊着一起过去。
顾宅靠近松山书院这边,也就离安知意的铺子两条街
,从后面的民居,穿过去快得很。
“霍,这姚家舍得啊。”李氏素来直爽,看见顾宅,直接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