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刻钟,唐文茵姗姗来迟。
沈听宜暗暗观察她的神色,见她气色不佳,不由问了句:“娘娘这是怎么了?”
唐文茵摇摇头,“无妨,只是昨夜梦靥,今晨睡迟了些。”
沈听宜见她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
安安静静站了一会儿,御辇到了静安宫。
看时辰,闻褚早就下了朝,不过他这会儿穿着的却是朝服,厚重的龙袍为他清隽疏朗的眉眼平添几分冷冽,周身气势也显得格外慑人。
嫔妃们哗啦啦跪了一地,玉佩玎玲,异口同声:“陛下万安。”
沈听宜和唐文茵站在最前方,最是显眼,因而闻褚一出来便瞧见了她们。
他停在二人面前,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沈听宜看着面前的手,也没忸怩,将手递了上去,顺着力道站直了身。
唐文茵被长清扶起身后,又听帝王道:“唐妃,你带着她们去凤仪宫。”
她应了声:“是。”
静安宫到底是冷宫,在这里等着确实不像话。
只是沈庶人死得不明不白,皇后也在里头,她们不得不在外面候着。有了帝王发话,众人便跟着唐文茵依次离开了。
唯有沈听宜被闻褚留下,带进了静安宫内。
无视那些杂草和不堪的环境,径直走到了主殿。
殿内的郑初韫和胡修仪一见到闻褚,忙福身:“陛下万安。”
沈听宜侧身避礼后,也对着二人行了礼。
殿内没有可落座之处,闻褚皱着眉梭巡了一圈,看向郑初韫,“查的如何?”
郑初韫摇头叹息:“回陛下的话,经过太医的检查,发现沈庶人不是自缢,而是被人所害。当时静安宫除了沈庶人,还有云选侍和一名宫女。宫女是负责给沈庶人送膳的,今儿早上一进来便发现沈庶人没了气息,而云选侍,则昏迷在沈庶人身旁。方才妾身让人检查了静安宫,找到了一支带着血迹的簪子。”
她抬了抬手,示意宫女将簪子呈上。
“沈庶人大抵是因为这簪子而殁的。”
说罢,她眼色复杂地看向沈听宜,语气微沉:“昭婕妤,云选侍说这簪子是你的。”
沈听宜眉心轻跳。
在看到簪子的那一瞬间,她也怔住了——石榴发簪。
闻褚便问:“云选侍何在?既说这簪子是昭婕妤的,又怎会落在静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