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诸多人都短暂地怔愣了:皇后未至,昭妃竟与帝王相携而来?
行礼问安后,让人惊讶的事还在后面——帝王吩咐人,在御案右侧添上了一个位置。与之相对的,是左侧的皇后之位。
沈听宜目不斜视地坐了下来。
仍是那句话,帝王的意思,她需顺着来。
等郑初韫姗姗来迟,哪怕心里早有准备,可见到沈听宜的座位时,瞳仁也不可抑制地缩了缩。
然而她到底是世家贵女,很快稳住了心神,率领嫔妃向帝王敬酒贺寿。
说实话,沈听宜对郑初韫这个皇后没有什么感觉和想法。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郑初韫作为皇后,行事还算公允,在她的掌管下的后宫也算和睦。她对下宽容,不乏威望,哪怕是如日中天的荣妃和贞妃,在她面前也都能以礼行事。
郑家在北城的声望虽不及宋、赵二家,爵位也只是固安伯,可亦是有着数年底蕴的钟鸣鼎食之家,否则,先帝也不会选定她为未来的皇后。
从闻褚对于郑初韫的态度上也不难看出,他们为了共同的利益,相互扶持,携手共进。闻褚管朝廷,她管后宫。
一直以来,帝后二人都是同心向前的,可这会儿,怎么反而有些离心了呢?
沈听宜忖度了一番,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抬头看去,郑初韫正噙着笑,与闻褚说着什么。而宗亲那边,闻缨身侧的赵幸冲她笑了笑。
赵幸原打算在宫里待几日就走的,可不巧的是,闻蕙重病在床,齐国公夫妇守着孝道侍奉在侧也就罢了,心里却不想让赵幸来侍奉,闻缨便顺水推舟说与赵幸投缘,想让她在宫中与自己一起听夫子授课。
如此一来,赵幸便顺理成章地留在了棠梨宫,与闻缨同进同出。
说是请了夫子授课,也不是幌子,毕竟赵幸从前连字都不识几个,以后要掌管自己的食邑和齐国公府,没些能力怎么行?因而,沈听宜没去打搅她,也与她好几日不曾相见。
沈听宜举杯遥遥敬向二人。
杯子里装的是果酒,味道有些涩,却胜在香醇,沈听宜嗅着嗅着,便较平日多喝了两口。
闻褚不知何时看了过来,略蹙了眉,道:“别喝醉了。”
说罢,竟夺去了她的杯子,将一盏蒸鸭推到她手边,“吃些垫垫肚子。”
蒸鸭是沈听宜喜欢的一道菜,鸭子是剔除了骨头的,盘子中还有糯米。
沈听宜点点头,乖顺地应了。
郑初韫抬手,将杯中的酒水一口饮尽,方笑吟吟提议:“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各宫嫔妃为陛下准备了贺礼,不知陛下可赏脸一看?”
闻褚轻颔首:“皇后安排吧。”
郑初韫招了招手,让安之呈上自己的贺礼。
“这是妾身让人从宫外购得的一幅画,陛下不妨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