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目光怔怔,猛然起身,一把甩开她的手,声音顿时变得尖细:“唐文茵,你还有没有心,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唐文茵身子不由地晃了晃,长清迅速扶住她,担忧地喊了一声:“娘娘。”
唐文茵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长清没有违抗,看了楚氏一眼,忍住心中的怒意,将门合上。
停了片刻,唐文茵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扶着案几站了起来,走到楚氏面前,好声好气地哄着她:“母亲,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作为唐家的姑娘、你们的女儿,难道会害了父亲吗?母亲仔细想一想,父亲已然犯了错,您也说了,陛下也知晓了此事,尚且没有查到父亲身上,那便还有补救的机会。”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母亲,我虽不得陛下宠爱,却也侍奉了陛下五年之久,多少对陛下的性子有些了解。此番父亲犯的罪说大也大,可断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母亲,你先告诉我,父亲对外放了多少债?又是谁教唆父亲放债?”
听了前面的话,楚氏稍微缓和了脸色,可后面几句话却让她失色,绷紧了脸,“你问这些做什么?”
一副不欲与她多说的态度。
唐文茵只觉得嗓子发干,她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温声道:“母亲,您是父亲的妻子,父亲做的事,您肯定知晓一部分。”
楚氏扬了扬下巴,理所当然地道:“自是如此,你父亲向来对我知无不言。”
唐文茵闭了闭眼,声音开始沙哑:“母亲今日来找女儿,不也是希望父亲不要出事吗?既然如此,母亲何不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女儿,让女儿替母亲想法子?难道母亲还信不过女儿吗?”
楚氏定定看着她一会儿,没怀疑她的话,只是问:“你当真能想出法子?”
唐文茵不答反问:“母亲若不配合女儿,女儿如何能想出法子?”
楚氏被她说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那你问吧。”
楚氏重新坐回榻上,见桌上没有茶水,还抱怨了一句:“怎么没人来上茶?”
唐文茵将手缩在袖子里,紧紧攥住,强忍着内心的焦躁,坐到另一侧,声音沉沉:“这些事不能让旁人知晓,母亲且忍耐一下。母亲,现在开始,我问你答,希望母亲能将自己知晓的如实告知于我,好吗?”
楚氏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总归安静下来。
安抚好楚氏,唐文茵从一旁的桌子上取出纸张和笔墨,开始问:“父亲是何时开始放债的?”
楚氏大惊:“你这是做什么?”
“母亲。”唐文茵看着她,一脸无奈,“我若什么都不知晓,如何救父亲?”
楚氏拧了拧帕子,干巴巴地道:“琼羽出生没多久,唐家那会儿还没分家……”
唐文茵打断她的话,又问:“父亲为何要放债?放给了何人?一共放出去多少,又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