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办了几场丧事,消耗了不少银子,你父亲想为你祖父分忧,为唐家出一份力,在外面跟人打交道时无意中听到了这个赚钱的法子,便跟着试了一试。”楚氏陷入回忆,“你父亲启先也不敢相信,便只投了一千两,没想到一个月后赚了不少,我瞧着这法子也挺好,后来便多投了些……”
一开始就投一千两,这还算少吗?
唐文茵笔下动作一顿,“母亲,此事祖父祖母知道吗?”
楚氏摇摇头:“没告诉你祖父祖母,不过你父亲投出去的银子也有我的一份。这法子知道的人不多,又这样赚钱,自然要瞒着,往外只说是你父亲做生意赚了钱。”
唐文茵的手都在打着哆嗦,可她没在乎,将母亲所言的重点都记了下来。
从一千两开始投,往后的银子就越来越多,光是母亲说的这些数目合在一起,就已经十分惊人。
唐文茵越听心越冷,到最后,只剩下麻木和茫然。
这么多银子,不知能供多少人家一辈子生活。陛下当真查不到吗?
或者说,父亲还能活命吗?
楚氏说得口干舌燥,“文茵,你可想到什么法子了?”
唐文茵回过神,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亲生母亲,竟还异想天开地以为她能想法子让父亲从中脱身。
她扯了扯唇角,竟觉得可笑又可悲。
“母亲,父亲可在长安?”
“你父亲去了业州,你放心,我已经写过信了,想来月底就能回来。”若非如此,楚氏也不会在得到消息后六神无主地找到唐文茵。
唐文茵点点头,心里有了底,又交待她:“父亲放债定然会有所记录,母亲可知这账簿何在?”
楚氏狐疑地看着她:“文茵,你想干什么?”
唐文茵苦笑着解释道:“母亲若想保住父亲,便要从这些借债人入手,只要将他们封口,让他们隐瞒父亲对他们借债一事,父亲便不会有事。”
楚氏抿了抿唇,“我难道没想过这个法子吗?只是那么多张嘴,你如何封得住?”
唐文茵见她神色松动,笑道:“母亲忘了,我可是陛下的唐妃,手上还有协理后宫之权,他们无权无势,与唐家对上,岂不是以卵击石?”
楚氏仍然犹豫不决:“可是,你父亲说了,这簿子不能交给旁人看。”
唐文茵笑意不改,语气温柔:“我可是父亲的女儿,难道也算外人吗?”
“母亲,我让长清去府上,你只需要将簿子交给她就成。您放心,此事交给女儿,女儿一定给您办好。”唐文茵不给她思索的时间,当机立断,不忘叮嘱和安抚,“母亲,此事万万不能让除了你我之外的人知晓,另外,您再给父亲写封信,让父亲赶紧回京。”
她略一扬声:“长清,送唐夫人出宫。”
楚氏还有些茫然,可在唐文茵笑吟吟和坚定的样子里还是选择了妥协和相信。
“好,母亲听你的。文茵,这件事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