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茵握住她的一双手,郑重地道:“母亲放心。”
送走楚氏后,唐文茵跌坐在榻上,眼中流出一行清泪。
她该怎么办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能怎么办啊?
往前,看不见路,往后,则是万丈深渊。
进也不好进,退也不能退。
她默默思量了许久,终于稳了稳心神,将所有的纸张整理好,放进了红漆木的小匣子里。
“唐夫人今日又进宫了。”知月向沈听宜嘀咕了一句,“这几个月,唐夫人总是进宫来看唐妃娘娘,旁人哪向她这样啊,也不怕坏了规矩。”
沈听宜将手中的账簿翻了一页,淡淡问:“今日又来了?我记得中秋那日唐夫人不是才进宫了一趟吗?”
知月撇嘴:“可不是嘛,也没见旁的夫人进宫这么多回。”
沈听宜见她如此不平,忍不住掀眼看她一瞬,“唐家今年才定居长安,往年一次也没来看过唐妃,现在能进宫培养感情,难道不好吗?此事皇后都没阻拦,也不算坏了规矩。”
知月走到她身后,替她捏了捏双肩,语气软下来:“奴婢这不是看不顺眼吗?唐夫人便也罢了,唐妃娘娘怎么也变成这样了?奴婢去六局那儿取东西时,可听到了不少关于唐妃娘娘的闲话。”
“都说了什么?”
“说了许多呢,奴婢听了就当作没听见,左不过是宫人私下发的牢骚,奴婢不想污了娘娘的耳。”
沈听宜往后靠了靠,“皇后毕竟管理后宫这么久,唐妃从前又因尚食局被陛下责罚,新来的宫人们听风就是雨,如此下去,倒是败坏了唐妃的名声。”
“娘娘的意思是,这事是有人故意引导?”知月咂咂舌,琢磨道:“娘娘放心,奴婢下次若是听见了,便记住她们,告到娘娘面前来,让娘娘来立个威。”
沈听宜不禁失笑:“我如今到底没有协理后宫之权,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正说着,不器进来禀告:“娘娘,唐妃娘娘请见。”
沈听宜坐直了身子,让不器请她进来,又吩咐他:“让兰因沏一盏茶来。”
唐文茵神色如常地进来,同她互相见了个礼,便熟练地坐到案几的另一侧。
沈听宜指着案几上的糕点,朝她笑道:“唐姐姐来得巧,知月正好做了一碟桂花糕,快来尝一尝。”
唐文茵笑一笑:“那我是有口福了。”
知月也笑:“唐妃娘娘喜欢就好。”
唐文茵吃着糕点时,沈听宜也没看她,静静地看着手上的簿子,其中有些内容是需要她来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