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可能再也演不出真正好的电影了。”和夏儒森一样,燕名扬也投了《左流》。尽管他自诩不懂电影,但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投完票,燕名扬和几个同行一道喝了会儿茶。后台在加班加点地计票,没一会儿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就来知会,今年银云奖完整的获奖名单已经出炉了。“最佳导演是《蓝天之下》,《左流》和《春栖》分别拿到了最佳剪辑和最佳编剧;”工作人员小心谨慎地抬头望了眼,继续道,“另外,最佳男主角是沈醉老师。”“恭喜燕总啊,”旁边立刻有人捧场道,“这么看下来还是你赢得最多。”燕名扬坐在沙发上,嘴角的弧度变都没变。他放下叠着的腿,顺手点了根烟,“那可不,还是我追星有眼光。”室内响起一阵附和的笑声。燕名扬夹着烟站了起来,笑着摆了下手,“各位,那我就先走了。”“趁着颁奖典礼开始前,我得去《春栖》和《左流》各转一圈。”“也恭喜蒋总。”临走前,燕名扬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回头啧了一声,“《蓝天之下》的得奖运可真好,我都想不到呢。”“”从投资人的交际场所里出来,燕名扬直接就往《左流》的休息室走。路上他又看了眼微信,沈醉还是没回消息。“沈醉呢?”燕名扬兴冲冲赶到,却发现沈醉不在。“呃,听胡涂说,是被夏导拉走聊天去了。”“”燕名扬低头看了眼表,距离颁奖典礼入场时间已经没多久了。他也顾不得公众形象,小跑着又朝《春栖》那边去了。跑到一半,燕名扬在走廊看见了无所事事的刘珩。“找沈醉?”刘珩一看燕名扬气喘吁吁,就明白了。燕名扬点点头,言简意赅,“他拿影帝了。”刘珩朝一旁关着的门指了指,“刚刚我不小心听见,沈醉跟夏老师说,害怕自己再也演不出好电影了。”燕名扬微一错愕,很快反应了过来。“他拍完《左流》后难以出戏,最近几个月都在从零开始学习方法派表演。”刘珩认真听着,“那么,沈醉出《左流》的戏了吗?”燕名扬愣了下,这才意识到沈醉的表演困境是有不止一重原因的。方法派的表演技巧可以学;但是《左流》的戏出不了,沈醉就永远演不了下一个故事。“我在帮他。”燕名扬皱了下眉。他走到门前,犹豫片刻,没有敲。刘珩:“帮他?”“我在帮他重写一个故事结局。”燕名扬转过身来,背对着那扇门。他看了刘珩一眼,“沈醉的走不出,是源于意难平。”刘珩若有所思之际,背后咔嚓一声门开了。燕名扬回过身去,只见沈醉和夏儒森一同走了出来。沈醉看见燕名扬,明显有几分意外,夏儒森却还算淡定。“小菟。”燕名扬注意到沈醉眼睛微红。他上前一步,才想起社交礼仪,又道,“夏导好。”夏儒森眯了眯眼睛,如炬目光在刘珩和燕名扬之间转了一圈,“沈醉拿影帝了?”“”燕名扬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这,怎么看出来的。”夏儒森冷哼着乜了燕名扬一眼,“刘珩会演,你又不会。”“何况沈醉这次拿影帝,原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比起沈醉甚至是裴延,夏儒森对得奖与否并没有多么在乎。他又拍了沈醉的肩,便和刘珩一起走了。沈醉目送着他们离开,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燕名扬灿如莲花的口才现在也发挥不了用场。他站在沈醉身旁,也没说话。“你特地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得奖结果?”直到夏儒森和刘珩背影消失,沈醉似乎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嗯。”想起刘珩说的话,燕名扬欲言又止。他斟酌片刻,还是咽下了沉重的话题,只笑了下,“恭喜你。”沈醉却很淡定。他静静看着燕名扬,几秒后忽然道,“明年我要去北京了。”“什么?”燕名扬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刚我跟老师说,害怕自己演不好了。”沈醉提起此事倒很坦然,“老师只说了一句话。”燕名扬蹙起了眉。“他说我14岁刚来北京的时候,现在总不至于比那时更差。”沈醉双手抱臂,牵起嘴角。他伸直双臂伸了个懒腰,宛若如释重负,“我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老师说得对。我14岁时没有钱、没有名气、没有任何一丁点演技”沈醉咬了下嘴唇,“并且和现在一样,也没有你。”燕名扬思索着低下了头,复又抬起,“那你去北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