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夏老师给我介绍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表演老师。”燕名扬感到跨越十年的时空在此刻交错。他喃喃道,“那我能去看你吗。”不远处胡涂赶了过来。典礼即将开始,他找沈醉找得快疯了。“你在北京上学那几年,”沈醉只瞟了胡涂一眼,目光又投向燕名扬,“想过我吗。”燕名扬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我当时不知道你也在北京。”沈醉淡然地点了下头,“那就是没想过。”沈醉说着便要走,燕名扬伸手抓住了沈醉的小臂,“你昨晚答应会给我一个机会的。”沈醉偏过头,直直地看着燕名扬,似乎要看破他的眼底。“你上大学时没追过人吧。”沈醉的眼尾长而厉。他利落地甩开燕名扬的手,抬起下巴直视前方,“追人要不分昼夜地在楼下等着;至于见不见你,那可随缘。”颁奖典礼临近,后台的走廊里人不多了。沈醉远去的脚步声很分明,燕名扬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的手机响了,是找不到他的银云奖工作人员打来的。这年头什么曲高和寡的东西都得下凡,银云奖也不例外。主办方打来电话,说待会儿典礼要请燕名扬也上台发言合影,还说要给他颁一个「行业特别贡献奖」,表彰他慧眼识珠,投资了《春栖》、《左流》等文艺电影。“”燕名扬感觉自己就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花钱捐了个官,还被强行戴上大红花拉去游街。他要真上去了,那可就真是蠢得名留青史了。燕名扬客气诙谐地婉拒了这个提议。他谦逊地表示电影节还是应当以作品为主角。主办方不知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风言风语,忽然福至心灵道,“每一届银云奖都会有个特别环节。今年的备选项中,除了您这个「行业特别贡献奖」,另一个是沈老师出道十周年纪念。”沈醉出道纪念这个主意,乍一听很有意义,仔细想来却有点问题。燕名扬紧了下眉。且不说沈醉正在表演瓶颈期,哪怕沈醉如今顺风顺水,在他刚拿人生第一个影帝时办一个纪念主题的活动,都不合适。搞得好像这个奖是照顾沈醉才颁给他的一样。“沈醉老师是个很低调的人,”燕名扬随和地笑了笑,“我觉得他不会喜欢。”“何况今年裴导和夏导都在。我也听说过,当年裴导输给夏导的《流苏》,也就在你们银云奖的舞台上。”工作人员:“可他们二位的电影都跟您有些关系,这”“我可没那个面子让裴延和夏儒森为了沈醉在舞台上演一出握手言和的好戏。”燕名扬嘴皮子飞快,口齿清晰。他一眼看出了主办方制造噱头的小心思,语气比刚刚严厉了几分,“你们既然是电影节,就别整些有的没的。”沈醉刚刚回到休息室。《左流》这边也已经听说了获奖名单,众人纷纷向他道贺。沈醉得奖,远不仅仅是沈醉自己的事;《左流》还未上映,一座银云奖的影帝宝座是绝佳的背书和宣传。“获奖感言你都背熟了吧,”胡涂是第一次带出影帝,简直比沈醉还激动。他不太放心,“要不要再复习一次?”沈醉却很淡然,脸上连笑意都不明显。颁奖像开盲盒,最紧张的是打开盒子前的时候。等到盒子开了,无论里面盛着的是什么,生活都还得继续。沈醉脑海里浮现起同燕名扬分别的场景。他摸了下自己被拽过的手臂。“我没背。”他定定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说你给我准备的那份。”“”“对了,接下来我打算好好上表演课。”沈醉说。“什么?”胡涂正在手机上应付得到消息的八方来客,闻言抬头眼睛一瞪,“你这风头正盛的时候,自己把火熄了?”“风头再盛也会有过去的时候。”沈醉认真地看着胡涂,平静道,“已经取得的成就,都不值得留恋,也不应该被留恋。”胡涂被沈醉惊得合不拢嘴。“你,你,”“我不是赚快钱的那类人,我也不需要。”沈醉看了眼时间,从沙发前站起,“我看裴延也没打算压榨我的商业价值;至于燕名扬”胡涂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他想起刚刚燕名扬同沈醉在走廊拉扯的样子。沈醉话到口边,才意识到难以为继。“什么?”胡涂小声问道。“燕名扬,”沈醉仰头眼珠子转了转,想着燕名扬反正不在,情不自禁地笑了,“他是我的粉丝。”颁奖典礼很快开始。沈醉依旧是同《左流》全剧组一起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