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器监忙朝着朱华庭磕头认罪,“大人,是下官的错,未曾想到我库之中竟生了这种贪财的蛀虫。”
令丞这下顿时明白了,这是把自己推出来,好将自己完全摘干净。说什么坦白从宽,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一人顶了所有的罪。
令丞也忙磕起头,“大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朱华庭自也清楚二人唱得这一出戏,他冷冷地看着二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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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之中,姜松的断手已由人止住血,由于失血过多,他虚弱地躺在胡氏怀中。
不多时,军器库的两位也被人提着领口扔了进来。
姜松微微睁眼看清二人,他知东窗事发,便装作昏迷的样子,朦胧地闭上双眼。
朱华庭看出他的心思,命剑来上前唤醒这个装睡的人。
看着剑来一步一步靠近,胡氏忙护住姜松,她道:“人都这样了,你们还想怎样?”
剑来厉声道:“他只不过是断了只手,可拿着残破兵器上阵杀敌的将士们,可是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姜松在官场之上贪墨军械,胡氏一个深闺妇人哪里清楚,她道:“战场之上自有生死,他只不过是一州知府,哪里牵扯得上沙场之事?”
“他这一州知府,野心可真够大的。”剑来说着,拿起自己的佩剑往姜松断臂之处碰了一碰。
原本才止住痛意的伤口被这一碰,姜松再次疼痛难忍,他边龇牙咧嘴边左右打滚地再次哀嚎起来。
“我没做过!”姜松哀嚎间,仍不忘为自己辨解。
原本周元霜和顾家一事,左不过判他个流放之罪。
可如今翻出来的旧账,那可当真关乎性命。
他如今虽深处绝境,可他深知只要保住自己这一条小命,背后之人定能就他于水火之中。
朱华庭对着令丞笑道:“看来这事,是由令丞你一人所为啊?”
令丞跪着的身子猛然一颤,“大人,我只不过是从中协助姜松而已,大人明察啊!那批军械的赃款,相必如今就在姜松手上!”
姜松身上的痛意渐渐淡去,他睨了一眼令丞,笑道:“若你能翻出那笔钱,我就地伏法!”
令丞气红了脸,“时过半载,保不齐已经被你花光了!”
“那你就是没证据?”姜松作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来,“我如今虽身在大狱,可还是淮州的知府大人,你诬告知府,该当何罪!”
“你!”令丞被怼的哑口无言。
正当姜松以为自己能将所有恶事推给令丞,自己逃过一劫时,朱华庭从一旁一位侍卫手上打开了一个匣子。
那匣子正中所放的,正是朱华庭刚来淮州之时,姜松所赠的黄龙玉。
朱华庭道:“姜大人,你可还认得此物?”
姜松闻声看去,看到东西时,心中凉了半截。
朱华庭将那黄龙玉从匣子中拿起,左右端详起来,下一刻他就将手一松,那黄龙玉落在地上,霎时间碎成几块碎片。
而碎片正中央处,赫然藏着一块巨大的金砖。
姜松双眸微颤,他正欲出声再为自己辩解一番,一根快箭却从他身后的窗子中猛射而来,直直地穿过姜松的喉咙。
箭被卡在姜松喉间,他还未曾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自己无法呼吸,疼痛感席卷全身,他才知是背后之人派人来杀了自己。
他再也说不出话,只呜呜咽咽地倒在地上,他一双眼睛盯着朱华庭,不知是仇恨还是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