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归停住,转身。
她多走了五步,和他错开一个身位。
她回头望向他,看的却不是他。
“去做你没做完的事。别的话就不说了,下次藏好点。”
听说这人尸体被发现后,自己内心深处不愿去想的、拼命反驳的事实被证实后,她有一瞬的茫然。
除了茫然,她确实没有多大的想法。有不解有可惜,还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不过既然已经被证实了,她便不想再费心神到那块。
但当她已经接受事实,认定这就是最终结果后,这人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见其没有动作,牧归张开手,秸秆飘落。
高楼崩塌,屋檐倾倒,相逢的喜悦化为被欺骗的愤怒。
本该如此才对。但现在她觉得自己连愤怒都没了,只是觉得累。累得不想多说一个字。
“留不住的不会去留,不该有的不会强求。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我们面朝不同的方向,去往不同的地方。我要走的路你不会跟来,在此分道扬镳正好。”
“这一程劳烦你了,但是就送到这好了。”
牧归抱拳,客客气气。
“抱歉。”
他点头,算是变向承认了。
牧归耸肩,正欲转身,身后又飞来一个锦囊。
她晃了晃,锦囊越过她的肩,砸在地上。
“这是?”
入手质感沉甸甸的,因装满铜板,声音发闷。
“会用上的。”
“多谢。”
牧归干巴巴地应道。收了锦囊,随随便便地挥手,权当送别。
他想假死脱身,引蛇出洞,合情合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只有皇帝一个知道。她明白这个道理,因而没法发火。
换了她也会这么做。
但什么都不说对她造成了极大伤害,甚至推翻了论断。。。理解归理解,原谅是不可能的。
走出小半条街,牧归琢磨着要将油纸扔到哪去,四处张望间,发觉追兵已经消失。她身边有可疑的人,但绝不是澹台家派来的。
这人还算有良心,知道自己行动不便,将功补过,将人引开了去,让她先跑。
不过她因为什么行动不便来着?
因为她中毒了。
是了,是中毒了。
霎时灵光一闪,牧归后知后觉,自个急昏了头,毒还没解,先将他赶走了。
牧归急忙运转内力。似因经过一段时间休整,内力还是有些迟缓,但燥热的感觉消失了。
粗略估计了一下,这点内力在行家眼里不够看,但对付一般溜街子刚刚好。
这么想着,心稍安些,正巧她走得累了,干脆踩着树干,上了一户人家房顶。
她已经足够小心,但瓦片还是碎了不少。所幸下头人似乎没睡醒,没注意到有人踩在他们头顶,四周安静如常。
等了一会仍不见动静,牧归放心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