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身后冷不丁响起赵浔的声音。
她回眸瞧去,发觉某人正与表兄坐在长桌两侧,遂歪了歪头:“我?”
赵浔颔首,一本正经道:“雨势要大了,仔细淋湿。”
虞茉摊开掌心,感受微雨砸落,认命地踱步过去。谨慎起见,她在距离二人皆远的位置坐下。
谁知赵浔半跪起身,亲自斟茶,在温启不掩惊恐的眼神中,温和道:“手艺生疏,温少卿若不嫌弃,尝尝看?”
“是”温启险些要行大礼叩谢。
而这时,赵浔已再斟一杯,刻意吹凉些许方递给虞茉。
后者并未深想,轻轻嗅过,一饮而尽。入口甘甜清爽,遂自然不过地伸手,示意赵浔续杯。
直至连饮三杯,她撞上表兄欲言又止的破碎神情,后知后觉地明白赵浔此举何意。
他分明在透过彼此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熟稔,将露头的、未露头的情敌统统扼杀在襁褓之中。
好有心机的狗男人!
察觉到虞茉怨怼的视线,赵浔不以为耻,勾唇笑道:“长公主过两日有意操办残荷宴,不知温少卿与令表妹可得闲?”
往年常在月末设宴,是以温启下意识叹说:“今岁为何提前了许多。”
赵浔把玩着茶盏,目光投向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虞茉,意味深长道:“大抵是兴致好。”
既开了话头,气氛渐渐活络。
和温启闲扯几句文章后,他状似不经意地道:“敢问姑娘芳名?”
“”既知赵浔是储君,平民百姓如何敢欺瞒,于是她噎了噎,没好气地答,“虞茉。”
“茉莉的茉?”
“正是。”
温启执杯的手顿住,乌黑眼眸不动声色地左右移视,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太子殿下似是对虞表妹一见钟情了。
以表妹的姿容,被少年郎倾心实属常事。只不过,素闻太子殿下不近女色,一时,温启既存有疑虑,又不免与有荣焉。
然而,不待温启消解复杂心绪,赵浔冷不丁提起:“听闻太傅大人有意为二位结亲?”
亲事乃私事。
太子殿下贸然过问,倒也不好指责对方逾矩。
登时,一口茶卡在咽喉,令不善掩藏神情的温少卿呛住,清秀面庞红透。
祖父的确曾有意让虞茉嫁回温家,但与江府的婚约未退,是以只能搁置。如今人死生复生,温启也接到家书,大意是回京之后先与表妹寻常相处,若能生出情愫再亲上加亲。
真正见过虞茉方知晓,她比预想中愈发鲜活生动,如同灿阳下艳丽的牡丹,存在本身即摄人眼球。且性情俏皮不失礼节,率真不乏骄矜,放眼京中也是独一份。
若说无动于衷,未免自欺欺人。
不过相识时间太短,温启尚不及深想,现下太子问及,他也断不能坏了姑娘家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