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岭也说:“我和太多队伍聊过,没意思,也跟你。”名义上的副队长和实际上干副队活的两位发了话,大家瞬间宛如找到主心骨,一个接一个地说要跟着顾铎。顾铎感动是感动,也难免发懵。李成双给他解围来,劝大家道:“这是一件大事,不能全都交给队长,都回去好好想想……”可拆台的居然成了顾铎自己——估摸着是脑子进了水,他迅速衡量了一下黄蓝双方与自己队员的牵涉,想来想去也只有韩秋岭家弟弟妹妹那一场事故。蓝色阵营多半分布在军部一区,更别说肇事的还是实验人员,要是全队投奔一个阵营,那肯定势必不能选黄色的一方。顾铎晃了晃脑子里的水,居然在这个时候率先说:“要是我选,我想跟蓝队。”队内频道顿时一片雀跃,除了早准备单飞的李成双,大家一个接一个地追随着给出蓝色的答案。在很长时间以后,顾铎偶尔聊起这件事,说:“我现在都没想明白,当年你们怎么就这么给面子呢。”那时邢慨已经和李成双学坏得彻彻底底,变成个老奸巨猾的新晋混账,却罕少正经地回答说:“不是面子的事。那个时候大家都一样,心里边觉得和你干肯定错不了。”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昨天来大姨妈,睡忘了更新……今天差点也忘了,睡一半爬起来了orz灾害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清楚的事?众望所归的顾队长来不及感动,先被脑子警铃大作一番——他骤然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来不及细想便大吼一声「停下」,在舰队的最前方拉出个漂移似的急转弯。下一刻,正前方爆发出一阵耀目的强光,虽然在数以千计的公里之外,但光线磅礴而来,汹涌得好像能吃人。顷刻间,巨大的能量波动就轰然而至,引发了舰艇上的报警,嗡鸣声尖锐无比。“恒星耀斑!”知识还得是现学现卖来得熟练,被理论课压榨掉整个周末的韩秋岭第一个反应过来,“快撤,马上就要发生粒子流了!”顾铎毫不犹豫下令:“撤。后队变前队,准备跃迁。”可惜他的面子仅限在队内值点钱,耀斑和肉身凡胎的家伙没什么好客气的,屏幕上没读加载进度,而是出现硕大的红字警报:“定位识别系统受到电磁干扰。”顾铎一咬牙,沉声道:“没事,都跟我走。”与此同时,相似的灾害公平地袭击了每一支队伍,耀斑或者是日冕物质抛射,甚至流星,仿佛这个星系迎来了一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末日——至少在系统模拟的战场上,公平是完全可以存在的。宇宙气象学专业加入模拟作战前,课上战场一般都是复刻了知名战役发生时的情况,或者干脆无风无浪;即便是有了气象师作为辅助,考虑到还需得磨合一阵才能配合,也课程没安排过这么大的阵仗。第一次直面来自于太空的暴风雨,数不清的通讯同一时间在学生的频道里迸发,有的通讯串线了,有的压根就打错了频道;有大喊闪避的、有兵荒马乱找人救命的、甚至还有屁滚尿流遗言一样告白的。清纯男大学生惨遭学长示爱,吓得反手一门电磁炮,自证取向清白;小姑娘被男朋友哭爹喊娘闹得烦不胜烦,恨不能甩个巴掌就地分手,让某些没断奶的家伙不要学大人谈恋爱。实战二年1203班的某位仁兄意图录音留遗言,不慎选成全频道公放,昭告了所有在线学生他其实有某方面的功能障碍,希望他的墓志铭上能画个大号生殖器官,以求下辈子投个吉利一点的胎。频道里;听了个一清二楚的同学们:“……”这是听完还能不被灭口的事情么!兵荒马乱过后,大家逐渐回魂,近半数的学生当场下了线。对一节课而言,这是个不错的选择,打不过就跑,下线后复盘,争取下次遇到的时候别再慌。留下的学生也几乎都经过了权衡,认为自己还有一搏之力,在这种剩下人数不多的情况坚持坚持,没准能赚回来半学期的分。而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还有顾铎这么个例外——他不是不想跑,而是一瞬间居然忘了这仅仅是一节课程,当真在带着队友跑起生死时速。他事后归咎于这系统做得太像了,怎么看怎么和真的一样。他一着不慎忘了自己只是在上课,实属学校的蓄意误导——学校不也是这么说的,「让学生最大限度地体会战争」嘛!电磁信号波动剧烈,不仅仅跃迁功能无法执行,连定位系统都时断时续。大家一进课堂就在聊分组和军部,还是韩秋岭心细,记得瞄了一眼这次被投放的星系,才不至于全员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