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阴阳相隔,无处话凄凉。
“刘某此生唯爱陆苑。”他弯下身,拉住新娘的红巾,一把扯掉,“可你不是她。”
红盖巾下只有一个泡发胀了的人头,被他一碰,从新娘脖子上掉下来,转个圈,滚到了门槛边。
“小巳?”刘铭远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张小巳显形的身影。
而没了人头的新娘,很快倒在地上,不过是个纸扎人。
坐在床上的新娘笑出了声,却是男人的嗓音。
“刘知州的唯爱就是在小儿新丧时,爬其他女人的床吗?那你这份爱可不太能拿得出手。”
刘铭远一惊,“何人?!”
“刘知州贵人多忘事,这就不认识了?”李玄度扯掉头上的红盖巾,站起身时没注意,“咚”一声头撞到了拔步床的床檐。
听声音,撞得还挺重。
他轻呼一声,皱着脸捂住头,撒气似的又扯掉了披在身上的喜服外衫,露出穿在里边的青袍。
刘铭远这才明白进屋时的怪异感来自何处,新娘的喜服穿在小道士身上,短了一大截,怪不得要背着手,只是烛光太暗,叫他忽略了。
想来那龙凤烛也是故意移到外间角落里去的。
“李小哥深夜闯我新房,又装神弄鬼是何居心?”刘铭远说着话,手探进袖中,摸到一块光滑如玉的物件,用手指轻轻摩挲着。
李玄度矮身走下拔步床,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栽个大跟头。
他嘟囔着暗骂了一句。
虽说刘铭远如今气运极强,但他也不用这么倒霉吧?
李玄度决定速战速决,拔剑指向刘铭远,“你是自己将宝物交出来,还是本道长打到你交出来?”
“李小哥就这般自信能活着走出这里?”
李玄度轻嗤,“要试试?”
剑锋一转刺向刘铭远,后者就站着什么也没做,房门忽而打开,里应外合的白榆走进来,没注意一脚踩在门槛边的人头上,跟着脚下趔趄。
慌乱间正好撞上月魄剑侧锋。
她身侧的苍清手忙脚乱扶人,才没叫白榆摔个狗啃泥。
李玄度急急收剑,“白榆你早不来晚不来?”
偏在他起势时出场。
人倒霉时,真是处处闹笑话。
他这一动作,人头正好滚到他脚边,一下踩在上头,又要避人又脚下不稳,“啪”摔倒在地。
李玄度坐在地上,一脸不敢信???
自出师以来,他从未有过失误,更遑论这么小的失误。
那穹灵玉到底是何物?如此大能耐,叫他避开了所有正确的选择。
苍清忙去扶他,“小师兄你没事吧?”
被她松开的白榆也没闲着,按计划趁机偷取宝物,在下一瞬,斗篷的一角被回弹的门夹住,拉扯间以类似的方式,跌坐到了地上。
苍清回头,“额……”
真是出师不捷,倒霉透了。
这换作平日根本不可能发生。
刘铭远自始至终就未动,冷眼看着他们三人的笑话。
“几位还是歇了心思吧。”
他此时气运正盛,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