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咏言迷糊了好几天。
四月初七的时候,顾咏言才爬起来。额上围着一圈纱布,头痛欲裂,脑瓜子嗡嗡的。
她肚子饿了,爬起来准备吃点东西。
出了房间,她想先看看卞如英。走进主屋,没看到卞如英,只看到韶清乐抱个小孩。
顾咏言还以为韶清乐抱的是他哪个侄子侄女。
“你怎么在这屋?我家小姐呢。”顾咏言第一念头是走错了地,她退出去后发现没走错,所以这么问。
“你可算醒了。”韶清乐看到她就开始叹气,“你命真好,把灾躲过去了。”
“啊?”
顾咏言不理解他说什么。
“哪来的小孩啊?是池家小姐的还是苗族姑娘的?”环顾四周,顾咏言很疑惑,“怎么连个婢女都见不到?人都哪里去了?”
“处理了。”
“什么?”
“包括这院里的家仆也是。”韶清乐说,“他们是死契。”
顾咏言一下子就明白了。
“……为什么?”
“因为韶氏要瞒住一件事。”韶清乐把小孩递给她,顾咏言没怎么抱过孩子,她不太敢。
“我把他摔了怎么办?”
“平时说你又废又残,难道你真残啊。你少个胳膊么,孩子都抱不了。”韶清乐数落她,“你得学,你以后得经常抱他。”
顾咏言接过孩子,看到他穿的小衣裳,愣住了。
“这孩子到底哪里来的?”
韶清乐平静道:“卞如英生的。”
“……你诓我呢
?”顾咏言不信,“明明还不到日子。”
“早产。”韶清乐说,“你不信可以去问池氏。”
“那卞如英呢?”顾咏言现在甚至都不叫她小姐或者少夫人了,她心里发慌。
“她已仙逝了。”
……
五雷轰顶莫过如此。
顾咏言想不明白,怎么她晕了三天,就出了这么多事。
“原因呢?”她声音都在颤抖。
“恶血冲心,药石无医。”
韶清乐虽然恶劣,但绝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顾咏言眼前发晕。
怕她手抖,韶清乐又把孩子抱回来。
“这孩子本来应该生在五月,可他却生在四月——这就是韶氏要藏起来的秘密。”韶清乐对她说,“产婆,家仆,婢女……一个不落。”
“对韶氏而言,他必须生在五月。这意味着,卞如英也必须得死在五月。”
“我不管什么四月五月的!”顾咏言跺脚,“我就想问,为什么我还活着?”
“因为她不想让你死。”韶清乐沉声说,“这孩子没有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