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祭祀大典实在轰动,漫天的烟火与孔明灯,简直与明月同辉。
故而,摘星楼被烧之事,跟昨晚的热闹一样,一大清早就传遍了街头巷尾:
“摘星楼烧了?!当初皇上为了造这楼,全国加两成的税,西北那边还加了四成,听说楼里面连台阶都是玉砌的呢,怎么就被烧了?”
“说是烟火炸开,点着了塔里的轻纱绸缎……老可惜了。”
“什么可惜?简直要命!你们知道为何要造摘星楼?”
“说是为了讨偃京第一美人丽妃娘娘欢心……”
“呵,借口罢了。摘星楼,摘的是什么?九天星辰!那可是皇上得道成仙之处。”
“哎呀呀,摘星楼烧了,岂不是——”
“嘘——”
“祭祀是太子管的,听说太子昨晚都没出宫……是不是——”
“别瞎说,太子宽厚仁慈,摘星楼被烧只是意外,皇上一定会明察秋毫的!”
“是啊是啊,意外而已,关太子什么事呢?”
……
顾铮走过一条街,入耳的,大都是声援太子的议论。
嘴角微微一勾,偃京几家镖局的人,做事确实靠谱。
他买了猪头肉,拎了两坛好酒,去了前大理寺卿郑渔的家。
与此同时,齐王府的大门开了,齐王上了马车,前往好友平安侯、如意伯府邸。
翌日,早朝。
御史大夫职责所在,弹劾太子南宫珞罔顾祖宗礼法,视祭祀大典为儿戏,行事浮躁,难担储君大任。
这话着实重了。
南宫煌面无表情,百官瞧不出皇帝的喜怒,自然也噤若寒蝉、不敢表态。
一时之间,偌大的宫殿里,鸦雀无声。
南宫煌的目光从百官的脸上一一扫过去,在平安侯和如意伯的脸上停留了一下。
两人是偃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早朝向来不见踪影,今日竟然来了,倒是新鲜。
想来是中秋之事他发了火,怕被君王的雷霆之怒波及,所以才装模作样地来点个卯吧?
南宫煌心情确实很糟糕,见不得别人平安又如意,便毫不留情地点了两人的名:“平安侯,如意伯,御史大夫所奏之事,你们怎么看?”
平安侯心一抖,告诉自己要冷静。
如意伯身一颤,不由看向大哥平安伯:你、你先说。
平安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子年纪轻,行事确实不如皇上稳重,那就罚他好好跟着皇上,多看,多学。日子久了,他才能如皇上一般,文韬武略,智勇双全!”
官员们:“……”纨绔就是纨绔,让你发表看法,没让你拍皇上马屁。
不过——这么说确实也没错。
如意伯一点即通,赶紧附议:“臣也是这么想的!臣的儿子也常让臣头疼,臣就打、就骂,儿子总算争了些气。臣自然不能跟皇上比,皇上英明神武,自然能把太子教得出类拔萃,卓尔不群!”
官员们:“……”你儿子跟你一样游手好闲,你好意思在朝堂上谈教儿子?也好意思称儿子“争了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