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趴在陈崇州胸膛,依然心有余悸。
“万喜喜大哭大叫,陈渊哥也在。”
他垂眸,她发旋儿卷起,藏在瀑布般厚而密的长发里,“闹了多久。”
窸窸窣窣,有一阵。
仅仅一门之隔,不至于没个声响。
二楼是餐厅贵宾区,尤其201—210,倒酒的礼仪小姐,上菜的侍者,在包厢进进出出,所以沈桢没多想。
“起码十分钟。”
陈崇州沉默关灯,“困吗。”
她点头。
“今夜放过你。”他吻了她嘴唇,“睡。”
他手指有一搭无一搭摩挲她后背,肌肤像一匹凝脂绸缎,没有一缕细纹,一丝瑕疵,滑润得蛊惑。
许久,陈崇州在黑暗中问,“我骗你,你会怎样。”
“骗什么。。。”
“关于女人。”他停住,“旧爱。”
“分手啊。”沈桢睡得迷迷糊糊,语调也忽高忽低,“你骗我一次,肯定要骗第二次。”
陈崇州臂弯搂着她,没回应。
她要是对男人上头,不撞南墙不罢休,可醒悟了,又放下得利落干脆。
比如周海乔,就连骂他,陈崇州再没听她蹦出过一个字,彻底清除一样。
这款性格的女人,既传统又刚烈,在婚姻的平淡期有耐力,对丈夫的包容度高,反而在热恋期,情意最浓之际,一旦产生芥蒂,哄不好。
感情中,沈桢有一股执拗的韧劲,但多数温软甜腻,很舒服的黏人。
床上偶尔的娇媚,刺激得男人荷尔蒙炸裂。
她越爱一个男人,越风情多面。
最致命是她每一面都勾魂,挠得心痒。
她从不给满,只给一点点,吊着男人的渴求欲,探究欲。
情场高手的天分,新手的段位。
第二天起床,沈桢去浴室,门虚掩着,她悄悄推开。
陈崇州站在那,窗户射进尘埃。
他唇间溢满的牙膏沫带有性张力的情欲感,流淌,舔舐,在夹杂着绿薄荷冰片的浓白之间,猩红的舌头若隐若现,短利有型的发茬,镜灯下闪烁着一层啫喱光泽,乌黑而清澈。
拧开盖子的须后水,下颌浅青的胡茬底,弥漫出空旷清冷的味道,像无人荒野中,破败废弃的宫殿,盛开的一束黑色荆棘。
锋芒,han冽,消沉。
沈桢从背后抱住他,紧贴他鼓起的脊梁,“陈教授。”
“你好香。”她埋在他衬衫,深嗅,“咬一口,雪的甜味。”
陈崇州揭过面前的镜子看她,他眼神有刺穿爱欲与灵魂的攻击力,即使这一刻,并不存在男人女人的欲望。
是骨子里纯粹的欲态美感,如此淡泊,又野性难驯。
他停止洗脸,回过头,手发力一提,将沈桢放在水池台上,“诱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