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病危
陈崇州模棱两可的态度,“也许会过去一趟。”他目光始终在她脸上,“很关心吗。”
沈桢小声说,“陈渊是你大哥。”
“我从没真心认过这个大哥。”他面目凛冽,系着皮带,“江蓉对二房斩草除根,灭子去母,他助纣为虐也从不手软。”
沈桢和周海乔没离婚那阵,出席上流太太的聚会,了解不少豪门斗的剧情。她们那堆,甚至谈不上高阶级,几千万、几亿的身家,照样勾心斗角,夫妻、兄弟族亲,上演一出又一出的无间道,沈桢也是硬着头皮赔笑,才挤进那圈子。
“伪豪门”是浅滩的鱼,争基金,争房产,按人头分钱,没多大出息,“真豪门”是深海的蛟龙,平时盘在海底伺机而动,一旦跃出水面,势必搞一票大的,争企业,争实权,嫡系与外室撕得血雨腥风。况且,陈家两房是历史遗留的恩怨,不可能握手言和。
她回主卧,虚掩门,在梳妆镜前继续涂面霜,陈崇州压下燥意,跟进去。
“生气了?”他夺下罐子,在掌心rǔ化开,替她抹。
不痛不痒的,操作很得当。
沈桢瞥他,“你手法挺熟练。”
陈崇州力道轻缓,摩挲她颧骨,“你每晚这样,我不是在一旁演习吗。”
“看归看,上手归上手。”她撇开头,自己抹。
他倏而发笑,“这也置气?我可没替她抹。”
沈桢拂开他手,“如果不是我怀孕,陈主任又要冷战了。”
“哪次你闹脾气,我没低头?”他笑意愈发深。
“哪次你低了。”
陈崇州扳正她肩膀,耐心解释,“我不低头,你会在这吗。”
仓促涂完面霜,沈桢装作若无其事,“临市的医疗健全吗。”
临市是一座地级市,不比这头是省会。
他垂眸,整理衬衫袖口,“还行。”
“安秘书经常讲起津德的家族内讧,陈渊是长子,万一出事了,外界肯定最疑心你,包括陈政。”
陈崇州默不作声,审视她。
“你认识的专家多,危急关头主动救治他,陈政和集团的董事都会认可你的大度,既洗清嫌疑,江蓉也记得你的恩情,伯母在老宅的日子也安宁。”
她侧身,摆弄妆奁里的口红眉笔,“我的建议,采不采纳取决于你。”
良久,传出男人清朗的笑声,陈崇州俯下身,镜子中是重叠的两具身躯,他高一些,她纤瘦一些,灯光温存暧昧,一切美好得令人窒息。
“考虑这么周全,只是单纯为我吗。”
沈桢不吭声。
随即,他揽住她腰,“救了陈渊,也哄我,对不对。”他胸腔溢出沉闷的喘息,像声声擂鼓,直击肺腑。
陈崇州在她耳畔温声细语,“我选购了婴儿用品,在书房。”
她发现了,前几日就有。
不过,他没提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