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州双手悬在暖炉上,烘了烘热气,“三叔从外地回来,耽误了时间。”
“你三叔熬到什么职务了。”
“副厅级。”
何鹏坤点头,“富诚有你三叔的招牌在,万事不愁。”
“伯父低估他的清高了。”陈崇州脱掉大衣,随手搭在椅背,“他是大义灭亲的性子。”
何鹏坤的司机拎起礼品盒,“陈总,何董亲自预备了补品,给二太太调养身体。”
陈崇州没接,示意放一边,“劳伯父挂念。”
何鹏坤把玩杯盖的青花图案,“时了下周六法国巡演,我记得你曾经在法国留学。”
“巡演?”他有一阵没和她见面了,只顾着沈桢,“去多久。”
何鹏坤态度不友善,“你应该亲口问她,你是时了的未婚夫,不清楚她的行踪,还要我转达吗。”
陈崇州神色讳莫如深,“我经常约时了,她总是忙于彩排。”
第108章您动真情了吗
何鹏坤积压的怒火更旺,“她年轻没规矩,你要有分寸。是你们关系和谐重要,还是她彩排重要?结了婚,安安分分生儿育女,做你的贤内助,莫非你支持她抛头露面登台跳舞吗?”
陈崇州坐下,“伯父的教诲,我谨记。”
侍者摆放好一盏老式茶壶与茶叶拼盘,退出包厢。
他用红木镊子分别夹了一抔,浸泡在沸腾的泉水内,烧煮半分钟,亲手斟满一杯,慢条斯理开口,“赣江国际是华尔旗下的重点工程,您为何转手了。”
何鹏坤心气不顺,“何止赣江国际?檀府的二三期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照样紧急售出。”
“檀府?”陈崇州有些出乎意料,“这是华尔转型央企前,在房地产领域大获成功的项目,您竟也舍得。”
“不舍也得舍。”何鹏坤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华尔得罪人,遭排挤刁难了。”
“本省1992年取缔了广维电力,二十余年再无央企,树大招风,您占了同僚的利益,经受同僚的鞭打是名利场规则。”陈崇州轻描淡写,“华尔的根基与势力盘根错节,深埋地下,只要没得罪当权派,便不足为惧。”
“这回得罪的,十有八九是当权派。”搁下陶瓷杯,何鹏坤走向窗户,俯瞰远处华灯初上的街区,“半月前,江氏集团提出取消合作,江氏是华尔的老客户,我虽有疑惑,但商场利聚而来,利尽而散,物色到更合适的伙伴,并不稀奇,直到客户相继撤资,并且含糊其辞搪塞我,我察觉着了道。暗中打听,是一所国企在针对华尔。”
陈崇州倒完茶,清洗壶壁,动作猝然滞住。
“国企?”
一百家国企,才熬出头一家央企,按道理,前者没胆子折腾后者,市场不一样,赚钱的门道互不妨碍,又何苦为敌。
除非,是虚张声势。
陈崇州一言不发,烹煮第二壶茶。
何鹏坤返回,“这所国企手腕非常刁钻,搬动了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