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一扫办公桌,挂号条和病历薄飞扬了一地,“那你做手术通知家属签字干什么?”
“陈主任。”蒋澜面不改色,“我没有报警,是顾念往昔的同事情面,你非要得寸进尺吗?”
“报警?”陈崇州重复了一遍,“她体质虚,强留孩子会有生命危险,我要求打掉犯法么。”
“你家暴,不犯法吗?”
他当场顿住。
蒋澜义愤填膺站起,“你上个月打折沈桢二十五根肋骨和六颗牙,你不认账?”
陈崇州双手叉腰,低着头,“她告诉你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一直瞧你斯斯文文,你竟然打女人!”
许久,他笑出声,“你也信?”
蒋澜没想到他仍旧不悔改,“谁会扯谎自己被男人家暴?很光彩吗?”
陈崇州情绪暴躁到极点,抬腿踹开座椅,转身离开。
***
傍晚,万喜喜包场了剧院的VIP席,组局邀请七八位太太看话剧。
当天是柏华的专场,三台连剧,压轴剧目《雷雨》。
“男一号是傅太太的情人。”齐太太嗑着瓜子,“倪影是媒人呢。”
前排的太太不屑,“傅太太的情夫不计其数,柏华能得宠多久啊。那跳街舞的,腰功像弹簧似的,地道极了,三个月照样腻了。”
她们大笑,“柏华长得俊啊,有电影公司高价签他,他不乐意。”
齐太太撇嘴,“能乐意嘛,躺着赚钱比剧组奔波可轻松。”
剧演到一半,万喜喜的司机请来院长徐鹏,对方毕恭毕敬,“万小姐,您大驾光临,我们剧院蓬荜——”
“溜须拍马不如实际一些。”她不耐打断,“剧院的台柱子在吗?”
最近找倪影的男男女女不少,甭管什么来头,蛮客气的,她身份今非昔比,是陈二爷的夫人,气派也水涨船高。
唯独这位来势汹汹,摆明要拆倪影的台。
商场传遍了,万家年底划归央企,是省里的两所大型央企之一,何其显赫。
最主要,万宥良的准女婿是陈渊,原配的嫡系长子,名正言顺的陈家继承人,万喜喜有资本猖狂。
徐鹏为难,“陈太太。。。她不演戏了。”
司机呵斥,“宣传海报不是她吗?”
“是她。。。”
万喜喜腔调不阴不阳,“打着台柱子的幌子卖票,她却不现身了?徐院长,没人有胆量骗我呢。”